公孫敬聲用肩膀撞了撞霍去病,低聲道:“什么情況,我頭一次見王離這么客氣。”
王離雖然沒有官身,但卻是王家少有的精明人,自從王美人得寵后,各路想要巴結(jié)王家的人都要經(jīng)過他的手才能把禮物送過去。
就連上次大將軍給王家送禮,都是經(jīng)的他的手,當(dāng)時他雖然對大將軍禮數(shù)周到無可挑剔,但也沒聽說有今日這般客氣。
“王東家,要不你先看看這塊琉璃如何?”傅偃此時非常不甘心,本來是一箭雙雕的計策,現(xiàn)在竟然連根毛都可能得不到了。
周建德此時提醒道:“這種質(zhì)地,又是如此造型的琉璃可不好?!?/p>
要不是有王美人在,這王離想和他說上一句話都困難,今日他卻要對這個平民百姓如此客氣。
傅偃把琉璃送到王離手中,“還請看仔細(xì)了,這東西天下難尋?!?/p>
王離拿著琉璃烏龜看了又看,贊嘆道:“這東西確實很不錯,但今日只能讓傅偃公子掃興了。”
說罷,他把琉璃遞還給傅偃。
傅偃接過琉璃,沉聲問道:“王東家看好了么,這琉璃烏龜難道不適合二皇子?”
王離正色道:“傅公子有所不知,富民侯是幫過王家大忙的?!?/p>
他來到陸鳴身前,深施一禮道:“沒有富民侯拿出來的水產(chǎn)之法,我那外甥女怕是不會這么順利地為皇上誕下二皇子,我在此代表王家感謝富民侯的大恩?!?/p>
陸鳴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因為水產(chǎn)法的原因。但他也沒想到王家會放著那么貴重的琉璃不要來感謝他,這分明就是拉攏啊。
王離也確有此意,確切地說是王家有此意圖。雖然如今的王家風(fēng)光無限,送禮的人都要排出幾里地之外,但王家并沒有忘乎所以。
以王離為代表的王家人,深知王家的所有富貴都建立在王美人受寵的基礎(chǔ)上,如今王美人已經(jīng)生下了一位皇子,以后未必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
衛(wèi)青等實權(quán)將軍不是他王家能拉攏得了的,太子流的可是衛(wèi)家的血脈,盡力維持關(guān)系就好。
但陸鳴不一樣,他與衛(wèi)家的關(guān)系再好也不是一家人,流淌著不同的血脈,是存在著拉攏的可能性的。
而且王美人特意派人傳話,告訴王家人陸鳴的重要性,甚至還打算以后讓二皇子拜他為師師。
雖然王美人上次想讓二皇子以后拜陸鳴為師的計劃失敗了,但如今時間還長,以后未必沒有機會。
陸鳴想客氣兩句卻沒想好該怎么說,難道要說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還是說他其實沒幫上什么忙,感覺都不對。
“王東家客氣了,我是真的還有一塊這樣透明的……”
“富民侯不必多言,我王家還是能做到知恩圖報的?!?/p>
此話一出,陸鳴更加確定王家是在拉攏自己,這暗示得也太明顯了,希望他們能始終保持清醒,免得以后讓他為難。
看著王離表現(xiàn)出來的氣度,陸鳴感嘆著命運對人的捉弄,要是王美人不早亡的話,王家應(yīng)該也會成為一支重要的外戚勢力。
這種魄力和穩(wěn)重不是誰都有的,比那些得志便猖狂的家族強的太多了。
王離命趙掌柜取來如玉的賣身契,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記載著賣身契的竹簡交給公孫默。
“這如玉以后就是公孫公子的人了,與天香樓再無瓜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