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喝醉了?”
張騫指著自己,有些不確定,“我喝糖水喝醉了?”
“是的,我感覺你確實醉了,沒人規(guī)定只有酒才能醉人?!?/p>
“所以我喝醉時說的話不作數?”
“是的?!?/p>
聽完事情經過,張騫對著未央宮方向躬身施禮,高聲道:
“臣,張騫,多謝陛下愛護?!?/p>
抬起頭來時,他的眼眶已經發(fā)紅,有些不能自已。
好吧,陸鳴服了,
也不知道劉徹有沒有算到這一步,帝王心術難以揣摩啊。
“博望侯,我還得再和你說一遍,海上雖然沒有匈奴,還有新式海船,但是危險性一點都不比陸地上低,
甚至比陸地上危險得多,動輒船毀人亡?!?/p>
陸鳴早就和他說過,今天不過是再重復一遍,怕他沖動之下草率決定。
“多謝富民侯,我也和別人了解過,未知航線確實有危險,海上的天氣也確實多變,但我還是想去。”
“為什么呀,你已經立功封侯,何必呢?”
張騫搖搖頭,“當年我主動揭榜,應募出使西域,那時候沒想過立功封侯,只是我有幸在陛下身邊擔任侍衛(wèi),愿意為陛下長經遠略的宏圖大計而擔當此任。
如今也是一樣,開拓海外同樣是朝廷的宏圖大計,怎么能少的了我,要是不能參與進去,我夜不能寐啊。”
陸鳴鼻子有點酸,又酸又熱,連續(xù)眨了幾次眼才控制住情緒,
怪不得張騫能在被扣押十多年的情況下不變節(jié),哪怕匈奴人給他娶妻生子都沒用,
這種人的志向,不能用立功封侯來衡量。
張騫出使西域的選擇不夠聰明,沒有趨利避害,
他想要出海的想法同樣不夠聰明,依舊沒有趨利避害。
可是連野獸都知道的趨利避害,怎么能闡釋人性的光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