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珂并不分一點注意力給旁人,他的目光要么在市集上的物產(chǎn)上,要么就在余清淮身上,所以他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多引人注目。
他挑眉,不明白一件普通白襯衫怎么不低調(diào)了,但還是應下,“那我下次穿黑色的?!?/p>
余清淮不置可否,想還是不要逛集市了,饒是她這樣能忍的性子,也被這些眼光盯得有些發(fā)窘。
余清淮拉著宋珂加快了逛集市的速度,只在一個餅攤前停下來,買了兩個餅,給了宋珂一個。
“好吃,趁熱吃。”
她說完便咬了一口,繼續(xù)往前走,宋珂只猶豫幾秒,便也捏著那張油紙裹著的餅,邊走邊咬。這樣一來,他那與集市格格不入的調(diào)子,才被沖淡了一點。
餅是真好吃,剛從大鐵爐里出來,外皮脆得掉渣,里面卻松軟帶點韌勁。咬下去一口,熱氣直往嘴里冒,混著蔥香和面香,燙得他差點呲牙,卻還是舍不得松口。
他們又坐老板的順風車回鄉(xiāng)下,在車上宋珂心里還掛念著,說還想去。
下午出了太陽,余清淮提了個小桶,去捉蝦,她晚上想吃椒鹽蝦。
小溪夾在兩道山坡之間,地勢低陷,四周被高高的樹林遮住。要下來得順著陡陡的石階走一段,還得撥開亂草。地方太僻靜,又沒什么正經(jīng)路,也不知道余清淮是怎么找到這兒的。
宋珂一開始還坐在小溪邊的石頭上看余清淮抓,直到桶里的蝦越來越多,好像很好抓的樣子,他也有些蠢蠢欲動。
之前余清淮讓他一起,他拒絕了,覺得把褲子挽在膝蓋很像插秧的農(nóng)夫。
他在余清淮面前的形象本身已經(jīng)低了一截了,他不想再添一點滑稽。
但……感覺余清淮玩得很開心。
他默默的,開始卷褲子,脫掉了鞋子,下水。
溪水順著腳漫上了小腿,三月的水還有些涼,但好在被陽光曬過,并不會覺得刺骨。
腳底的石頭被水磨得光滑,他穩(wěn)住身子朝余清淮走,品出了一點野趣來。
余清淮看他下來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她已經(jīng)習慣宋珂嘴上說“不要”,實際又做了另一個決定的路數(shù)。
他學著余清淮捉蝦,看她捉得那么快,他以為會很簡單,實際他連碰都碰不到,那蝦竄得飛快,一閃就鉆進石縫里。他撲了幾次,全是撲空,連一條都沒捉到。
宋珂開始認真向余清淮學習,他起初還在留心她的動作,想看出點門道來??蛇^了一會兒,他的視線卻不由自主落在她淌在水里的腳上。
溪水清澈,余清淮的腳趾踩在石頭上,陽光在水面閃爍,她的腳像被一層光籠著。
水波粼粼,輕輕蕩漾,蕩得宋珂心跟著也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