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芝知曉了王震北的一切故事,對此李繼勛毫無興趣,但他仍然讓嚴小乙跟緊王震北,原因是可能他還會見到王蘭芝,那樣的話他不僅可以知道是誰透露給姑娘消息,而且還可以追蹤金小乙。
金小乙一直沒有消息,這讓李繼勛感覺很不好。
金小乙正在強壯翅膀,是他自己的翅膀,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李繼勛知道他正在偷偷練習一門內功,已經(jīng)有三年了,所以金小乙的功夫應該遠在另外兩個小乙之上,甚至能夠與冷鐵心抗衡也說不定。
當然,他還比不了李繼勛。另外金小乙已經(jīng)組建了一個相當小而能干的團隊,這個團隊的成員都不是李繼勛的手下,因此他們不可能效忠于李繼勛。
李繼勛對于金小乙的失聯(lián)本來不怎樣擔心,但王蘭芝竟然回到汴梁,似乎是帶著問責的態(tài)度來見她的義父。這場見面很可能徹底地割斷了父女兩人的關系。
“要不要將這個姑娘帶回來?”嚴小乙在得到指令后問他。這個問題提得非常好,但李繼勛更震驚的是嚴小乙建議的本身,這個嚴小乙似乎也比之前有進步了,是很大的進步!
三個小乙都是李繼勛自小收養(yǎng)的,汴梁城里這樣的孤兒有很多,為了收養(yǎng)將來能夠忠誠于他、有利于他的三個流浪兒,他是經(jīng)過認真篩選過的,也用了很長的時間來觀察他們,這個他們是幾十個孩子。
為了測試、篩選和判斷,他不得不精心設計出許多的場景來進行考驗,然后再層層篩選,然后再測試,然后再設計……
三個小乙都是通過他自己的選拔才能成為李繼勛身邊最近的人。他們都有著練武的好骨骼,優(yōu)秀的身架,吃苦耐勞的品質,而李繼勛最看中的是忠誠。他為他們選擇最好的先生,因此如果他們要是可以,都能夠順利獲得舉人的身份,但李繼勛不允許,那不是他為他們準備的路,他們的路就只有一條!
他還根據(jù)三人獨特的資質為他們選擇了最好的武學老師,因此自小他們的武功底子打得相當好,后來當他們在接受更高的武術教育時,三個人的老師都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因此他們成長很快。
經(jīng)過二十年的培養(yǎng),三個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們三人的功夫在江湖上都可以躋身于高手之列,而且各自還有著獨門功夫,但他們在江湖上沒有名氣,李繼勛不允許,他不允許他們在公共場所隨便顯露功夫,如果迫不得已時,也要把握好分寸,讓當事人、讓那些愛看熱鬧的人感覺不過是剛剛勝出而已。
他真是有些思慮不周,有些大意了。三個小乙都在成長,他們長久地圍繞在他的身邊做事,就像父母總是忽視孩子在一點點長高。
但他們進步得太快了!他們正在逐漸接近與李繼勛的差距,他應該有所警惕,應該在他們的身上花更多的時間來觀察,免得……養(yǎng)虎為患!
“如果有可能,在不驚動王震北的前提下,可以把她……”李繼勛把張開的手掌蜷了起來,嚴小乙點點頭,他明白這個動作的含義,那是說最好在沒有驚擾到她的情況下,暗中監(jiān)視起來,這的確比直接將她抓回來要好,嚴小乙覺得動手的話,他應該有八成把握。
嚴小乙知道王震北的女兒很漂亮,并且是華山紫霞道長的徒弟,所以他心里也懷著一種別樣的想法,這個想法跟金小乙的沒什么不同。這都是正常的,知好色而慕少艾。
可惜王蘭芝已經(jīng)不在汴梁了,她正在趕往杭州。她從杭州來汴梁的時候用了差不多三天的時間,本來可以更快一些,也許……一天就可以到達,但她剛剛學會使用馭風術,還不熟悉,另外姑娘對這樣的速度由衷地感到害怕,當然更多地還是那種新奇的體驗,這種體驗帶來的愉悅就像……就像在與心上人交往時獲得的感受一樣。
金小乙的身影閃過了她的腦海,她及時地將他清除掉了,他不應該,也不配進入姑娘的腦海。
她左右兩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捏成了一個訣,盤膝而坐。如今這個姿勢她越來越適應。她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咒語,一團無形的風就來到她的身邊,然后包裹了她,并將她輕輕地舉起來,如果她愿意,可以升得很高,能夠看見方圓幾百里地面上的景物,但那樣高會讓她有些暈眩。
她并不覺得很快,地面上的景物不斷地向她閃現(xiàn),然后又向身后滑過去,她有時會聽到鳥兒在森林里的鳴叫,那是一只鳥兒在向另外一只獻殷勤。有時她會聽到風吹過湖面的聲音,不是風本身的聲音,風自己沒有任何的聲音,是它吹到水面時產(chǎn)生的聲響,有的像呼哨,有的像……扇子折斷發(fā)出的聲響。
她甚至能夠聽到路上行人的交談聲,?;蛘唧H的蹄子踏在土地上的聲音,一個村子里傳來了孩童們嬉笑的聲音,他們的快樂是上蒼賜予的,成年人則永遠地失去這種歡樂。
然后她聽到了那聲接近死亡的吶喊,“蒼天呀!你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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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芝收了咒語,那團風將她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放了下來,沒有人看見她突然出現(xiàn)在路上,否則將會引發(fā)騷動,這可不是蘭芝期望的。她并不為這個擔心,她要趕緊找到那個接近死亡的人。
這是一條石板鋪成的路,看上去年代久遠,路中間原來刻出的縱橫印跡已經(jīng)被磨得光滑如鏡。路兩旁栽種著水杉,望去蔥蔥郁郁,高達兩丈,也是有年頭的了。蘭芝沿路緩緩前行,她要找到剛才發(fā)出呼叫聲音的那個地方,很可能是一所房子里的人發(fā)出的,蘭芝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感覺,但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