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雖染了風霜,但精神矍鑠,自有一股學者的清傲。
顧長風早就得了消息,正拄著拐杖站在自家門口的屋檐下。
“老親家,真是稀客?!鳖欓L風遠遠見著來人,話里帶刺,“什么風把我們燕京大學的蕭大教授吹來了?”
蕭文博扶了扶眼鏡,先是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平房,才把目光落在顧長風身上。
“我當是誰,原來是顧老將軍。十幾年不見,你這嗓門還是跟軍營里的銅鑼一樣,只知道瞎嚷嚷?!?/p>
“總比你個酸秀才,一天到晚咬文嚼字,放個屁都得拐三個彎強?!?/p>
“至少我放的是文屁,不像有些人,一張嘴就是一股火藥味,粗鄙?!?/p>
張衛(wèi)國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插話。
這兩位,一個是軍中泰斗,一個是學界泰山,從年輕時就互相看不順眼,吵了一輩子。
他是誰也惹不起。
林晚沅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顧安,也和顧凜從屋里走了出來,站定在顧長風身后。
結果兩個老頭還在吵,看都不看她。
“你來干什么?這里是部隊,不是你的講堂?!?/p>
“我受軍區(qū)邀請,來做學術訪問。順便,看看我的外孫和重孫,你有意見?”
“我外孫用不著你看!”
“你外孫也是我外孫!顧凜身上流著我們蕭家一半的血,這一點,你承不承認?”
顧長風被噎了一下,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戳,不說話了。
蕭文博總算占了次上風,臉上的神色得意起來,這才轉向顧凜和林晚沅。
“姥爺?!鳖檮C喊了一聲。
蕭文博應了一聲,目光越過顧凜,直接落在了林晚沅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
林晚沅抱著孩子,也跟著叫了一聲,“姥爺?!?/p>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