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她沒了反應(yīng),顧凜緊張得不行,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飛速盤算著,如果她現(xiàn)在把自己趕出去,自己是該立刻執(zhí)行命令,還是再找個理由賴在門口。
就在他準備用“我還是在門口守著比較好”來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君子形象時,林晚沅動了。
她上了床,沉默地往最里面挪了挪,空出了一大片位置。
她能聽見身后窸窸窣窣的動靜,先是小馬扎被挪開的聲音,然后是軍靴脫下的悶響。
床鋪的另一側(cè)往下陷了一塊,林晚沅的心也跟著一跳。
除去那一夜不算,這還是她兩輩子以來,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
身邊的人也同樣僵硬。
顧凜貼著床沿躺下的,幾乎再往外一毫米就要掉下去。后背挺得筆直,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身體兩側(cè),一動也不敢動。
床好像也沒那么寬,身邊的她那么小一團,呼吸又輕又淺。
他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味道,比獵豹團后山最好聞的野花還好聞,鉤子一樣把他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個地方勾。
他猛地閉上眼,腦子里開始循環(huán)播放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嬰兒床里的顧安咂巴了一下嘴,讓兩個大人更加不敢動彈。
林晚沅攥著被子,腦子里亂糟糟的,只好將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字報上。
【木頭!你往中間挪挪?。〈惨?!】
【完了,主打一個君子動口不動手,他倆不會真要蓋著棉被純聊天吧?】
【妹寶別動,看他能撐多久!急死他!】
林晚沅側(cè)頭看了眼那幾乎要掉下床的身影,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他要是掉下去,鬧出動靜,明天她們又不知道要傳成什么樣了。
她僵著身體,在被子里悄悄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往回撤了一點,確保他不會掉下去。
兩人之間也還隔著能躺下一個人的距離。
下一秒,她感覺身邊男人的呼吸都停了。
可林晚沅沒心思再去琢磨他的想法,她只想躲開這種尷尬,閉上眼,強迫自己睡過去。
等到身邊人的呼吸勻凈下來,顧凜才敢睜開眼,他在黑暗里烙了一夜的餅,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她是不是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