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被抓的混混,是目前最大的突破口,可李建國那邊遲遲沒有進展,這僵局必須打破。
她集中精神,腦海中浮現(xiàn)出審訊室里那幾個滾刀肉的臉。
視野邊緣,熟悉的紅色字跡又爭先恐后地跳了出來。
【沈銘那個狗東西只付了五百塊,他們就這么死心塌地了?】
【你沒好好看吧?五百是定金,事成還有五百,他怕供出沈銘,尾款就沒了!】
【他老娘還在地區(qū)醫(yī)院躺著等錢呢?!?/p>
原來如此。
林晚沅眸光微動,換了個姿勢,手肘撐在膝蓋上,裝作不經(jīng)意地開口:“昨天的事……我睡不著,總在想。那幾個人嘴那么硬,會不會……不是因為他們講義氣?”
顧凜皺眉,“什么意思?”
“我是說……”林晚沅組織著措辭,讓自己的猜測聽起來合情合理,“你看他們,不像亡命之徒,倒像是街面上常見的混混,膽子不大,貪財。這種人,通常最怕事。會不會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或者說,有什么軟肋被人抓著了?比如……家里有病人,急等著錢救命?”
顧凜的眼睛霎時亮了。
李建國那邊只想著威逼利誘,卻忘了攻心為上。
他的媳婦,不僅手巧得能讓英雄的靈魂重現(xiàn),腦子也轉(zhuǎn)得這么快!
這哪里是普通姑娘,這簡直是天生吃這碗飯的,好苗子!
顧凜看著林晚沅,心里的郁氣散了。
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他媳婦這么厲害,根本不是能被言語輕易打倒的人。
他要做的,就是給她遞上最鋒利的刀,讓她把所有來犯之敵,都斬于馬下。
“哇——”
一聲響亮的啼哭,顧安醒了,小家伙憋著一口氣,哭得臉都漲成了紫紅色,兩條小短腿使勁蹬著,嗓門洪亮得能掀翻屋頂。
顧凜一步跨到嬰兒床邊,尿布是干的,不餓,剛喂過。
那就是沒睡舒服,鬧覺了。
顧凜伸出兩只大手,學(xué)著林晚沅的樣子,把孩子豎著抱,在屋里踱步,沉著嗓子哄:“不哭,顧安,男子漢不哭?!?/p>
顧安不理他這套,哭聲反而更高了八度。
顧凜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起來。
他在訓(xùn)練場上吼一聲,幾百個兵蛋子都得嚇得腿軟,怎么到自己兒子這兒,就一點用都沒有。
他急得在屋里團團轉(zhuǎn),最后沒辦法了,清了清嗓子,開口唱了起來。
“團結(jié)就是力量……”
很難聽。
不僅跑調(diào),還找不著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