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凜。
他一進來,本就逼仄的廚房,連轉(zhuǎn)個身都困難。
“我?guī)湍??!彼曇魤旱玫?,帶著一股熱氣,撲在她耳邊?/p>
林晚沅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卻直接貼上了墻壁,退無可退。
她看著灶臺上那塊蓋著藍色印章的五花肉,還有旁邊的土豆和一小袋白糖,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這雙手,干過最重的活兒也就是搬動一本《永樂大典》的復制本。
做飯?那是什么?
老爺子這是給了她一個天大的難題。
顧凜見她半天不動,只盯著那塊肉,眉頭又蹙了起來。
肯定是被爺爺?shù)脑掚y住了。
他后悔了,他就不該由著爺爺提這種要求。他媳婦兒那雙手,是用來修文物的,是用來抱他們兒子的,怎么能用來跟油膩膩的豬肉搏斗?
他心疼得不行,上前一步,從墻上取下那把磨得發(fā)亮的菜刀,“我來切?!?/p>
手起刀落,“哐”的一下,力氣用得足,案板都跟著顫了顫。
林晚沅低頭一看,那塊被他斬下來的肉厚得像塊磚頭。
【……嗯,主打一個氣勢磅礴?!?/p>
【這哪是切肉,這是在剁敵人啊?!?/p>
【85年的極品五花肉!肥瘦相間,層次分明,看著就香!這要是做砸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題我會,第一步,把肉洗干凈,切成麻將塊大小。然后燒水,焯一下,把血沫子撇掉!】
林晚沅看著字報,眼睛一亮,抓住了救命稻草,定了定神,按住顧凜還要下落的手,“還是我來吧。”
顧凜有些不樂意,握著刀柄的手沒松,“沒事,你歇著就行。”
說著又要繼續(xù)剁肉。
林晚沅趕緊攔住他,“不用!我會做?!?/p>
開玩笑,讓他來?字報的指揮她怎么傳遞?
再說,就他這切法,一鍋紅燒肉能做成紅燒肉磚。
顧凜看她堅持,只好收回手,就那么杵在她身邊,用行動表示著自己的存在。
林晚沅在他的注視下,頭皮發(fā)麻,只能硬著頭皮,按照字報上的提示,一塊塊地將肉切好,放進搪瓷盆里。
顧凜就在旁邊看著,一句話不說,心里自己琢磨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