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說得對。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再睡在門口。
她捏緊了手指,將那點不自在強行壓了下去,提醒自己這只是在解決一個關乎存亡的危機。
“……顧凜?!?/p>
她終于還是開了口。
顧凜正準備坐下的動作停住了,他轉過身,黑眸在燈光下注視著她,還以為她哪里不舒服,“怎么了?”
“那個凳子……”林晚沅避開他那道過于直接的視線,目光落在那個小馬扎上,“太硬了,地上也涼。你明天還要訓練,萬一著涼生病了,會影響工作?!?/p>
顧凜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隨即又看向她,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聲音放緩了些:“沒事。在野外訓練,睡的比這差的地方多了,習慣了。”
他以為這是安慰,可這句“習慣了”卻讓林晚沅心里一堵。
這人根本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林晚沅干脆鼓起勇氣,加重了語氣:“我不是說你受不了苦。我是說,我們現(xiàn)在是夫妻,你睡在門口,像什么樣子?別人看到了會怎么想?”
屋子里霎時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一咬牙一跺腳,林晚沅硬著頭皮說:“床……還很寬。你到床上來睡吧。”
【啊啊啊啊啊??!她說了!她說了!】
【土撥鼠尖叫!過年了!同志們過年了!】
【顧凜!你還在等什么!快答應她!給我沖!】
顧凜卻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訓練太累,出現(xiàn)幻聽了?
他看著林晚沅,她低著頭,只能看到烏黑的發(fā)頂和一小截白皙纖弱的脖頸。
她這是……在邀請他?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飛快地掐滅了。
不,他聽清了她后面的話:“別人看到了會怎么想?”
這說明什么?說明她是在擔心流言蜚語,是在顧全大局。
她只是在履行她的“義務”。
他怎么能趁人之危,把她的顧全當成自己得寸進尺的臺階?他要是真上去了,豈不是坐實了自己是個急色的莽夫?不僅會嚇到她,更會讓她看輕自己。
不行!絕對不行!
他必須用行動證明,他顧凜是個正人君子,他們的結合,他會尊重她的意愿。
于是,在經(jīng)過了零點一秒的激烈思想斗爭后,顧凜找到了一個他自認為無懈可擊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