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太小了,四面墻壁連個像樣的墻皮都沒有,等過段時間,他去跟上面打報告,無論如何都要申請一個帶獨立院子的。
到時候,他就在院子里給她開辟一塊地,她想種什么……
不行,她是城里來的姑娘,十指不沾陽春水,怎么能做這種粗活。
沒關系,他親自給她種。
聽說城里姑娘都喜歡玫瑰花,那他就給她種一院子。
床也太硬了,睡著肯定不舒服。得想辦法去城里弄張軟和的床墊,再打一個大衣柜,讓她那些好看的衣服有地方放。
對了,她的衣服也太少了。
就那么兩件,洗了換都沒得換。
他盤算著,下次去城里,得帶她去百貨大樓,買幾件時興的襯衣,還有羊毛衫。
馬上要入冬了,棉襖也得新做幾身,再扯幾尺好布料。
燈芯絨的,海瀾布的,都扯上。
她皮膚白,穿什么顏色的都好看。
紅色顯得喜慶,藍色顯得文靜,綠色的軍裝穿在她身上,肯定也別有一番味道,英姿颯爽。
想著想著,顧凜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翹,弧度越咧越大,快要壓不住了。
他趕緊低下頭,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里的匕首上,可心里那點甜絲絲的念頭像野草一樣瘋長,怎么也除不盡。
正腦補得起勁,嬰兒床里的顧安忽然哼唧了兩聲,小腿蹬了蹬。
顧凜立刻放下匕首湊了過去。
小家伙沒醒,只是睡得不踏實,眉頭皺著,小嘴癟了癟。
“噓……”顧凜伸出食指,想去碰碰兒子的小臉,又怕自己手太糙,只敢在半空中虛虛地晃了晃。
林晚沅聽到動靜,也放下手里的鑷子走過來,“他怎么了?”
“沒事?!鳖檮C立刻收回手,站得筆直,“可能……做夢了?!?/p>
林晚沅俯下身,拍了拍顧安的背,小家伙很快就安穩(wěn)下來,重新睡熟了。
她抬起頭,恰好撞進顧凜的視線里。
不知怎的,她就想起了那個夜晚,林晚沅耳朵發(fā)熱,若無其事地轉開臉,重新回到桌邊拿起工具。
“我繼續(xù)了?!?/p>
“……嗯?!?/p>
顧凜也坐回小馬扎上,卻再也靜不下心來擦匕首了。
他滿腦子都是她剛剛湊過來時,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味。
他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