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是豬腦子?!”
前臺大姐靠在椅背上,手里拿著根毛線針,聽見這聲尖叫,手里的活計都頓住了,眼耳朵豎得比什么都直。
林曉月被這一句話罵得沖昏了頭,壓根忘了自己還在別人的地盤上,聲音尖利起來,“沈銘!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告訴你消息,你還罵我?”
遠在另一頭的沈銘把煙頭摁在煙灰缸里,碾了又碾。
“我罵你都是輕的。顧凜是什么級別?獵豹團軍區(qū)的門面!這種老婆紅杏出墻的丑聞,部隊只會捂得嚴嚴實實,在內(nèi)部解決。怎么可能讓兩個婦女滿大街地嚷嚷?”
他吸了口氣,跟傻子說話說得心累。
“你動動你那被漿糊糊住的腦子好好想想,這事兒太順利了,太張揚了,就是個套。是林晚沅那個賤人給你下的套!”
“套?”
林曉月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什么套!你就是不是看不得我好,你怕我能搭上顧凜那樣的大人物!那兩個村婦老實巴交的,穿得土里土氣,她們懂什么套不套的!”
她越說越覺得就是這么回事。
沈銘就是見不得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怕她以后再也瞧不上他這個開小店家的大學(xué)生了!
“……”
沈銘心累極了,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對牛彈琴。
“我懶得跟你吵。她們說顧凜要離婚,離婚不得有手續(xù)?你去找機會再問問,就說擔(dān)心你姐姐,問問他們是不是還需要交離婚報告,什么時候去辦手續(xù)?!?/p>
他想了想,又哄勸道:“曉月,聽話。在沒見到真憑實據(jù)之前,千萬不許輕舉妄動,就在招待所里老老實實待著。聽見沒有?
“知道了!”
林曉月不耐煩地吼了一句,把話筒重重地摔了回去。
前臺大姐被那“哐當(dāng)”一聲嚇得手一抖,毛線針差點戳到自己,終于抬起頭,不滿地瞪了林曉月一眼,“吃炸藥了?沒教養(yǎng)。”
林曉月理都沒理她,扭著腰就回了屋。
沈銘就是瞎操心!膽小鬼!
第二天,她裹著大衣站在招待所門口,可這風(fēng)一吹,還是覺得冷。
全靠證實離婚這個念頭撐著她。
她非得拿著鐵一樣的證據(jù),回去摔在沈銘臉上,讓他看看誰才是蠢貨!
林曉月眼巴巴地等著,腳都站麻了,差不多半個鐘頭后,兩個熟悉的身影才終于出現(xiàn)在了街角。
還是那兩件軍綠色的棉大衣,還是那兩個菜籃子。
林曉月眼睛一亮,連忙整理了一下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搓了搓凍得發(fā)僵的臉,擠出一個焦急又無助的表情,快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