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亮把車停在駐地門口,磨磨蹭蹭地跟在顧凜身后,年輕的臉皺成一團。
“團長……”他憋不住了,“院里那些人胡說八道,您別往心里去?!?/p>
顧凜的腳步?jīng)]停,只是周身的氣壓更低了。
“她們懂個屁!嫂子那是文化人,有大學問!她們就是嫉妒!”許亮急得直跺腳,“您可別生嫂子的氣?。 ?/p>
顧凜終于停下,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沒什么溫度,許亮立刻噤聲,把背挺得筆直,心說自己多嘴了。
顧凜沒說話,可心里的火卻被許亮的話徹底拱了起來。
他怎會生她的氣?他氣的是自己!氣自己沒能護好她,讓她剛一隨軍,就要面對這種臟水!
什么倒賣古董的!什么成分復雜的大小姐!
他顧凜選的女人,是她們能隨意編排的?
一整天,獵豹團的訓練場上,哀嚎聲此起彼伏。
顧凜親自下場,負重越野加罰五公里,格斗對練專挑人多的上。
出手又狠又準,幾個平日里自詡強悍的格斗尖子被他一個人輕松撂翻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整個獵豹團的兵都快哭了,團長這是受了什么刺激?火力比軍事演習還猛!
直到老政委背著手過來溜達,咳了兩聲,顧凜才收了手,把手下那幫快散架的兵蛋子交給副團長,自己提著濕透的作訓服,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記得老政委的話,不能沖動。
可那股火堵在胸口,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回到那間小小的屋子,顧凜的火氣沒地方撒,全變成了行動。
他打了盆水,拿起抹布,把屋里那點水泥地擦得反光,桌子腿都恨不得盤出包漿。
干完活,給顧安換了尿布,他還覺得不夠。那股火氣沒消,反而因她的不在意而更加煩躁。
對著林晚沅丟下一句:“你看好孩子”,又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就從隔壁炊事班的后門拎回來一只處理干凈的雞。
炊事班長老王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臉肉痛:“團長,您慢點,這真是最后一只了,是留著給來視察的師部領導加餐的……”
顧凜回頭道:“我買了!票都放臺子上了!”
說完,他掀開簾子就走,把老王和他的碎碎念都甩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