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里那些文縐縐的詩句都是怎么說的來著?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dú)立”?
還是“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fēng)扶柳”?
可惡!關(guān)鍵時刻一句都想不起來!
越想越氣。
舞臺上,穿著?;晟赖男?zhàn)士正在表演吹口琴,曲子是《打靶歸來》,歡快激昂。
顧凜忽然動了。
他把顧安遞給林晚沅抱著,自己從桌上的果盤里拿起一個橙子。
是一種個頭很大的橙子,叫“甜橙”,是這兩年市面上才有的稀罕水果。
他低著頭,用指甲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fù)钢茸悠?,濃郁的柑橘清香絲絲縷縷地飄散在兩人之間。
很快,一個完整的橙子被他剝得干干凈凈,連白色的橘絡(luò)都被他耐心地撕掉了。
他掰下一瓣,遞到林晚沅嘴邊。
林晚沅怔了一下,下意識地張嘴含住。
清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開,甜到了心底。
她小口地嚼著,看著他又低頭,認(rèn)真地掰下一瓣,自己吃了。
再掰下一瓣,喂給她。
舞臺上的節(jié)目換了一個又一個,相聲,小品,掌聲笑聲不斷。
可林晚沅的注意力全都在身邊這個沉默的男人身上。
她吃一瓣,他吃一瓣。
一個橙子,兩人分食。
當(dāng)報幕員用激動的聲音喊出蘇茉莉的名字時,全場響起了一陣最熱烈的掌聲。
燈光聚焦,蘇茉莉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裙,抱著一把吉他,安靜地坐在高腳凳上。
她唱的是一首眼下正流行的抒情歌曲,《償還》。
“我不會去當(dāng)真,愛的心路旅程,只能夠你我兩個人,不可能是我獨(dú)徘徊,也不可能三人行。”
帶著恰到好處的哀怨,將那份遺憾和心酸演繹得淋漓盡致。
底下許多年輕的戰(zhàn)士都聽得癡了。
就連顧長風(fēng)都難得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嗓子倒是不錯。”
林晚沅也承認(rèn),蘇茉莉在舞臺上的確是光芒四射的。
她下意識地看向顧凜。
結(jié)果人家壓根兒沒往舞臺上看,依然低著頭,專注地對付著手里的第二顆橙子。
黑暗中,一只溫?zé)岬拇笫趾鋈簧炝诉^來,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