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屋外就響起了細碎的動靜,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搬動,又很快被壓下。
林晚沅幾乎是立刻就醒了,這是前世在精神病院里烙下的警惕。
身邊的顧安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的,呼吸勻凈,絲毫沒受到干擾。
她掖了掖兒子的被角,輕手輕腳地起身,挪到門邊拉開一道門縫。
顧凜的身影就堵在門口,他背對著房門,正將一張小板凳折疊起來,動作間透著一股小心翼翼。
他竟然在門口守了一夜。
林晚沅的心漲得又軟又酸。
【哈哈哈哈!還想當隱形保鏢,結(jié)果還是把媳婦吵醒了?!?/p>
【快把早餐拿出來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顧凜察覺到身后有人,他轉(zhuǎn)過身,對上林晚沅的視線,耳根瞬間就紅透了。
“……醒了?”
他把折疊好的板凳藏到身后,另一只手連忙拎起一個網(wǎng)兜,里面是幾個白面饅頭和一罐麥乳精。
“路過食堂買的?!彼a充了一句。
林晚沅沒戳穿他,默默側(cè)開身子,讓他進來。
屋子里的東西一夜之間多了不少。
墻角多了一張嶄新的嬰兒床,上面鋪著柔軟的棉墊子。
桌上還放著奶瓶、一罐奶粉罐和幾塊尿布。
這些東西讓這個冷清的屋子,終于有了點家的味道。
早餐吃得有些沉默。
顧凜顯然還沒能適應(yīng)“丈夫”和“父親”的身份,渾身都不自在,只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奶粉罐和尿布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要去一趟供銷社?!?/p>
“我跟你一起去。”林晚沅立刻說。
她不能總躲著,這個家屬院,她遲早要面對。
顧凜看了她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算是默許。
他用軍大衣將顧安裹得嚴嚴實實,自己抱著,然后又把自己的另一件外套披在林晚沅身上,這才領(lǐng)著她走出家門。
清晨的家屬大院已經(jīng)熱鬧起來。
當顧凜抱著孩子,身邊跟著林晚沅出現(xiàn)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黏了過來。
在不遠處晾衣服的人群中,一個身段窈窕、容貌出眾的女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她就是文工團的臺柱子蘇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