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屋里一大半的嫂子都抱著自己的小馬扎,拎著針線筐,毫不猶豫地涌向了林晚沅那邊。
李翠花跑得最快,一把搶占了林晚沅身邊的位置,滿臉都是崇拜。
“林顧問,我第一個報名!”
原本圍著蘇茉莉的場地空了一大半,只剩下幾個年輕愛俏的小媳婦兒,還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劉嬸樂呵呵地看著眼前這番光景,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
“都坐好了?。×诸檰柦裉旖o大家上第一課!”
她嗓門兒也大,帶著股說一不二的勁頭,把主場定了下來。
林晚沅看了一眼蘇茉莉,沒去搭理。
對這種人,無視就是最大的蔑視。
“咱們今天就學(xué)寫自己的名字?!?/p>
她拿起一支粉筆,在身后那塊臨時搬來的小黑板上,一筆一劃地寫下“林晚沅”三個字。
“我的名字是林晚沅,咱們先從最簡單的,也是最重要的開始?!彼D(zhuǎn)過身,指著黑板上的字,帶著大伙兒跟著念。
“林——晚——沅?!?/p>
底下人坐得端端正正,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的學(xué)堂,跟著她大聲念起來。
一下午的時間,林晚沅就這么一句句地教,一遍遍地寫。直到好幾個嬸子都歪歪扭扭地寫出了自己的名字。
個個兒興奮得不行,互相展示著,嘴里不停地夸贊林晚沅有耐心,教得好。
而蘇茉莉那邊,除了她自己偶爾哼哼兩句歌,再無聲息。
幾個小媳婦也大多心不在焉,頻頻朝著林晚沅的方向張望,最后干脆也抱著板凳,灰溜溜地湊到了識字班的后排。
年輕人能有哪個不識字?不過就是隨大溜罷了。
劉嬸慢悠悠地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
“茉莉,沒事,文藝也很重要,等大家學(xué)會了認字,自然就想學(xué)唱歌了?!?/p>
蘇茉莉干巴巴笑了兩聲,“您說得對?!?/p>
散學(xué)的時候,蘇茉莉是最后一個離開活動室的。
踩著雪往單身宿舍走,路上碰見幾個軍嫂,也不再像往常那樣主動和她打招呼,遠遠地就避開。
“這個林晚沅,真有兩把刷子?!?/p>
“就是,蘇茉莉那點本事,也就哄哄那些小青年。”
顧凜今天從團部回來的晚,一進屋就看見林晚沅正就著燈光整理著一沓寫滿了字的紙。
都是今天交上來的“作業(yè)”。
她看得認真,連他進屋都沒察覺。
顧凜脫下大衣走到她身后,俯身伸過長臂,從那堆紙里準確地抽出一張寫得最難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