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拿著一支牙膏從里屋沖了出來,擠出一大坨白色的膏體想要往林晚沅手背上抹。
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林晚沅想起了他第一次換尿布的樣子。
“我自己來。”
林晚沅避開他的手,將顧安遞給劉嬸抱著,自己接過牙膏,均勻地涂在燙傷處。清涼的感覺緩解了灼痛,也讓她混亂的思緒鎮(zhèn)定下來。
顧凜的手停在半空,一臉無措??粗涞膫?cè)臉,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團蘸了水的棉花,又堵又沉。
也不是不想道歉,可“對不起”三個字在嘴里滾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口。
【活該!讓你嘴笨!讓你兇媳婦兒!】
【快道歉?。〈笳煞蚰芮苌?!給媳婦兒道個歉怎么了!】
【完了完了,憑團長這情商,這誤會一時半會兒是解不開了。】
【不,你們不懂,他現(xiàn)在道歉,妹寶也不會原諒他。得讓他知道自己錯在哪兒,讓他親眼看看那些人是怎么污蔑他媳婦兒的,這才有效果!】
顧長風(fēng)拄著拐杖走到顧凜面前,“咚”的一聲,拐杖重重地戳在水泥地上。
“杵在這兒當(dāng)門神?還不去給你媳婦兒倒杯熱水?”老爺子瞪著他。
顧凜又連忙轉(zhuǎn)身去廚房倒水。
劉嬸抱著顧安,看著這小兩口的架勢,心里也著急,她湊到林晚沅耳邊:“你別往心里去。院里那些話,聽聽就算了,當(dāng)不得真。”
“到底是什么話?”林晚沅追問。
劉嬸嘆了口氣,“還能是什么。李翠花撿了封給你的信,信里頭……有張照片?!?/p>
照片?
林晚沅愣住了。
她什么時候有過什么照片?
劉嬸看她一臉茫然,就知道她壓根不知情,心里更氣了,“她們說那照片上,你跟一個男人姿態(tài)親密。還說……還說你那時候懷著孕……”
劉嬸說不下去了,后面的話太難聽。
林曉月進不了大院,就用了這種迂回的法子,把臟水潑了進來。而李翠花,就是他們選中的那個傳聲筒。
很好。
林晚沅看了一眼端著水杯走出來的顧凜,又掃了一眼門口那些看熱鬧的軍嫂。
“劉嬸,麻煩您幫我看一下孩子?!?/p>
“你要去干嘛?”劉嬸不放心地問。
林晚沅扯了扯嘴角,“有點東西落在李嬸家了,我去拿回來?!?/p>
她說著,邁步就往外走。
“晚沅!”顧凜上前一步想攔住她。
“別跟著我?!绷滞磴漕^也不回,“這是我自己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