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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第3頁）

隔著厚厚的衣料，她能清楚地聽到他胸腔里那顆心臟，正擂鼓一樣跳動著，一聲比一聲重，一聲比一聲響。

下意識抬起頭，正好對上他低垂下來的眼眸。

那雙總是冷硬的眼睛里，此刻盛滿了來不及掩飾的驚慌。

兩人對視了不過幾秒。

顧凜觸電般地松開了手，有些慌亂地將她扶穩(wěn)站好。

他躲開她的視線，平日里冷峻的臉上泛起一層紅色，從脖子根一直蔓延到耳廓。

嘴巴張了張，顧凜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先回，我……我再去看看鍋爐房那邊。”

說完，也不等林晚沅回話，就轉(zhuǎn)過身，邁開長腿，幾乎是落荒而逃。

看著他倉皇離去的背影，林晚沅站在原地，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臉。

也不知道是不是撞的。

……

夜深了。

外間，兩個老爺子早就睡下，輕微的鼾聲此起彼伏，一個沉穩(wěn)，一個洪亮，倒也和諧。

里屋，顧凜又在跟那本《紅樓夢》較勁。

林晚沅照例把顧安哄睡，輕手輕腳走到他身后，俯下身輕聲問：“看到哪兒了？”

垂下的發(fā)絲掃過顧凜的耳廓，他被嚇了一跳，身子都繃緊了，指了指書里的一頁，悶聲不吭。

林晚沅順勢在他身邊的小凳子上坐了下來，湊過去看了看，就著那昏黃的燈光，給他講了起來。

“這里，是寶玉和黛玉第一次見面?！?/p>

“寶玉看黛玉，脫口就說‘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別人都當他是胡言亂語，可他自己卻覺得熟悉得不得了，好像上輩子就認識一樣，不是初見，是重逢?！?/p>

聲音很輕，一點一點地落在他心上。

顧凜沒看書，側(cè)過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側(cè)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嘴唇一張一合，那些他看不懂的方塊字，從她嘴里說出來，就好像都活了過來，有了情意，有了故事。

他想，他大概能明白寶玉那句話了。

原來，他跟她，也早就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