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的師父?!敝苣ǖ穆曇魡〉模Z氣十分懷念。
“我從家里跑出來的頭幾年,在廠里無依無靠,是一個新手學(xué)徒,歲數(shù)還小,比我大幾歲的都欺負我?!?/p>
“但是師傅是好師傅,他知道之后,他一直在照顧我。”
“他們把什么活都給我,師傅就過來看著我們干,不讓他們欺負我?!?/p>
“我也跟著師傅學(xué)了很多的東西?!?/p>
“沒事我就去他們家里吃飯,師母也會給我做衣服鞋子,宿舍太簡陋,他們就讓我去他們家住……”
“后來我在他這學(xué)成了,他就申請讓我去縣里的廠子,去待一段時間就能有職位,我尋思在那不是干,師傅也勸我去,我就去了?!?/p>
周墨川劃開第二張照片。
赫然是一個青年抱著一個嬰兒站在醫(yī)院臺階上,笑得見牙不見眼,背后是婦幼保健院。
“小軍出生第三天我才接到消息,我特意請了假?!敝苣ǖ哪粗覆吝^照片邊緣:
“因為他說要孩子要認我當(dāng)干爹,我當(dāng)時特別開心。”
周墨川說到這里,沉默了一下。
程暖陽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想說就不說,沒關(guān)系的?!?/p>
周墨川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
“但是小軍三歲的時候,高爐檢修時發(fā)生坍塌,師傅把其他人推出危險區(qū),自己卻被鋼架砸中?!?/p>
“他就是這樣,路見不平就要拔刀相助,也不管其實他其實就比我大五六歲。”
“臨終前”周墨川的喉結(jié)滾動了下,“他讓廠里的人把孩子交給我,說我?guī)е判模乙窃俨灰?,那只能把小軍送到福利院去了?!?/p>
相冊翻到下一頁。
黑白照片里,靈堂白花叢中,三歲的小軍穿著過大的孝服,懵懂地抓著周墨川的褲腿。
“楊師母走得更早,產(chǎn)后大出血?!敝苣ê仙舷鄡裕?/p>
“我就把他們倆葬一起了?!?/p>
“小軍其實不記得親生父母,那時候之前的事兒他都忘了?!?/p>
“他一直以為我是他親爹,我也沒和他說太多,打算他長大了在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