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切都好,勿念。
鋪子已經(jīng)走上正軌,街坊鄰居都挺照應(yīng),還幫著張羅,你不用擔(dān)心。
萬事開頭難,多當(dāng)心身體。
要是得空,千萬記得捎個信兒回來,報個平安,也讓我這顆心落回肚子里。
盼復(fù)。
暖陽
寫完最后一個字,程暖陽輕輕吹了吹未干的鋼筆墨。
小心地將信紙折好,塞進一個印著紅字的舊信封里。
明天一早,它就得上路。
門簾輕響,周墨川端著一杯熱水走進來,杯口還裊裊冒著白氣。
“寫完了?”他把水杯遞到她手邊。
“嗯。”程暖陽接過水杯,低頭看著信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邊角,低聲道:
“春桃不認(rèn)識字,去廠里打電話也不好找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找人給她讀信?!?/p>
周墨川走了過來,在一旁坐下,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
“廠里那么多識字的人呢,肯定能。”
然后才又補充了一句:“你也別太操心?!?/p>
第二天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程暖陽就輕手輕腳地起身穿衣,生怕驚醒了里屋的父子倆。
她剛躡手躡腳走到外間,卻見廚房里已經(jīng)有響動了。
周墨川竟已起來了,正背對著她,在煤爐子前忙碌。
他聽見動靜,回身,手里拿著一個剛出鍋、冒著熱氣的白面饅頭遞過來。
“你……起這么早?”程暖陽有些驚訝,接過那燙手的饅頭。
“嗯。”周墨川應(yīng)了一聲,自己也拿起一個,低頭吹了吹熱氣,“吃口熱乎的再去,墊墊肚子?!?/p>
他動作利落地把另一個饅頭用干凈布包好,塞進一個洗得發(fā)白的飯盒里:
“這個帶著,晌午要是忙不過來,對付一口?!?/p>
程暖陽點點頭,把饅頭放進口袋,接過他手中裝飯盒的紙袋:
“謝謝你?!?/p>
“跟我還說什么謝?!爸苣ㄐα诵Γ?/p>
“趕緊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