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劍,還是蔣玄放在聘禮之中給他送來的。
路過廚房的時候,他站住了,眉頭慢慢擰緊。
他無聲地看著蔣玄,好像在問,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大丫也在。
不過這會兒她趴在桌上睡著了,身上披著蔣玄的披風(fēng)。
蔣玄則在她身旁,借著如豆的油燈,翻看著邸報。
見到蕭晏,蔣玄起身出來,動作很輕,腳步也很輕。
“主上。”他笑著和蕭晏說話,“這么早就要出門?”
“我教你如何藏匿,如何避人耳目,現(xiàn)在用在我身上了?”蕭晏問,“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行為,我作為岳父,應(yīng)該怎么對待你嗎?”
打斷腿,扔出去。
打斷哪條腿,視情況而定。
反正女兒在,女婿就不會缺,不是非誰不可。
“您息怒?!笔Y玄道,“屬下也知道這般不妥。只是昭昭她,畢竟才十四歲。”
她還是個小姑娘,想到之前發(fā)生的事情,讓她險些失去最重要的人,她會后怕,會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小點的二丫三丫,還是孩子,哭一場之后就好了。
陸棄娘有蕭晏安撫。
可是大丫,她既不是可以在父母懷里肆意痛哭的年齡,也沒有枕邊人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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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陪伴
所以,蔣玄把熊大他們暫時安頓在倉庫之后,就急匆匆地回來。
果然見到廚房的燈還亮著,大丫一個人坐在廚房里,說是寫字,但是握著筆在發(fā)呆,往日那雙顧盼生輝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即使難受的時候,她也是無聲的。
卻看得讓人心疼。
“主上,我十四歲的時候,第一次上戰(zhàn)場殺人。您當(dāng)時夸了我,我很得意,但是回去之后,做了好多天的噩夢?!笔Y玄自嘲地道。
“您放心,我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我有分寸。昭昭還小,我只是想陪陪她?!?/p>
他們兩個,其實并沒有說什么話。
大丫見他來,沒有多少意外,對他笑了笑,然后進(jìn)屋取了一份邸報出來。
——那是蔣玄給她的。
邸報尋常人家根本買不到,但是蔣玄發(fā)現(xiàn)大丫非常喜歡看文字,就經(jīng)常給她送一些書和邸報。
于是,大丫在燈下練字,蔣玄就看著她——那時候,邸報還只是遮掩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