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鄧興走過去,蹲下來,拿出休書,拉過殷秀的手指頭在印泥上用力的按了一下,又在休書上按了按。
“今日,我鄧興以七處之條休你,從此你我一別兩寬,各自歡喜?!?/p>
殷秀震驚的看著那張休書,奮力撕扯了幾下,砸向了鄧興,可那些飄散開來的紙屑,連男人的衣角都沒碰到。
“你做夢!鄧興,我不同意,你休不了我!姑母,姑母~,我不能被休啊,殷家女不能被休~”
鄧興就似變魔術的,又從懷里掏出了一疊紙,然后再次蹲下來,拉起殷秀的那只手,將五根手指頭都沾上了印泥,然后在每一張上都留下了手指印。
“你撕吧,你撕了多少,我會再寫上多少的?!?/p>
殷秀又撕了幾張,崩潰的大哭了起來,可鄧興也只是眼睛里閃過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僅此而已。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也瞧不上鄧為嗎?他們何時生孩子?生不生得出來?又有什么關系?我怎么就錯了?鄧興,從小到大,我可曾負過你?你怎么這么狠心呢?難道我不想給你生兒子嗎?可你有多久沒跟我同房了?我一個人怎么生?怎么生???是不是,是不是你外面有人了?我可以接她回來的,我可以的~”
鄧為冷冷的看著鄧興,心里頭拔涼拔涼的,他信殷秀的話,原來他以為的兄友弟恭是這個樣子的,這是個笑話,不,他是個笑話。
老爺子父子倆對視了一眼,皆從彼此的眼神看到了無奈和嘆息,可兒大不由娘,他們即便壓著兄弟倆冰釋前嫌,那隔閡也消除不了的,世人皆盼望著兒孫滿堂,可兒孫一多,就只有勾心斗角雞飛狗跳了。
鄧興被自己的弟弟這么盯著,面色訕訕的,微微的嘆了口氣,他知道,他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等殷秀的聲音小了,賈敏不自覺的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挺想不明白的,你怎么能把對別人的傷害,說的那么理直氣壯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自己生不出兒子,那別人就都別生唄,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像你這樣的人,這么奇葩的想法,本夫人還是頭一次見識到?!?/p>
殷秀抬起頭,古怪的笑了笑了,“那是你見識少,就這個家里面,就不止我一個人這么想的,若不是我心善,只想著讓他們暫時先別生,只給下了避子湯而已,要知道那程姨娘跟老三可是想給他倆下絕子湯的,呵呵,你又長見識了吧?”
這下,鄧家的祖孫四人皆驚的張大了嘴巴,鄧為揪起殷秀的衣襟,“你是說,程姨娘跟老三還要給我和如月下絕子湯?你怎么知道的?”
“當然是聽到的,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想到呢,還是程姨娘提醒了我了。她說,你是嫡長媳,那嫡長孫本就應該是你來生的,可老二倆口子蜜里調(diào)油的,指不定什么就能懷上了,若是個女兒也就罷了,可萬一,那你將來如何自處哦?我一想,是這么個理兒。后來,我忘了是因為什么事找她去的,不想?yún)s聽到了老三咬牙切齒的要給你們下絕子湯呢,我害怕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連我也害了,便沒敢多聽,他們要是真下了才好呢,到時候即便東窗事發(fā)了,也有人替我背鍋?!?/p>
這個蠢貨還說的挺來勁的,那搖頭晃腦的樣子,難不成還想要人來表揚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