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不行了的時候,我沒有功夫去恨,我想的只是,沒有我,我的三個丫頭怎么辦。以后沒人養(yǎng)活她們了。你不知道,那是當娘的心?!?/p>
即使她不是親娘。
“后來撿回來一條命,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些花掉的錢,想掙回來,可是真難?。 标憲壞锊恢?/p>
中毒
“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過去就過去了,咱們還得過日子呢,你說是不是?”
蕭晏點點頭,“你說得對?!?/p>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他也應該,面對現(xiàn)實了。
不過他還是問,“你心里,真的能放下嗎?”
“想害我,我心里肯定不樂意。但是我這不是,沒能力嗎?如果我鶴遙哥還在,以后中個狀元,讓我鳳冠霞帔,看我不回去找她們算賬!”
說完,陸棄娘又有些不好意思,“你看,天還沒黑,我又開始做夢了。咱們小老百姓,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跪,不磕磣,你說呢?”
“嗯?!?/p>
蕭晏想,年少得志時候,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下身段,聽一個婦人長篇大論。
可是現(xiàn)在,他卻覺得,陸棄娘是“三人行,必有我?guī)煛敝械哪莻€“師”。
最質樸的話語之中,藏著最深刻的道理。
“哎,也不知道大丫有沒有把二丫勸好。二丫那丫頭厲害起來,我是真頭疼?!标憲壞镄挠杏嗉?。
“娘,不是要出來分羊肉嗎?您倒是快點啊,天都快黑了?!倍驹谕饷婧八?,也不提新衣裳的事情了。
陸棄娘臉色一喜,低聲對蕭晏道:“這是說服了。行了,你歇歇,我去分羊肉?!?/p>
蕭晏把窗戶推開,看著外面母女幾個人忙活。
二丫可能心里到底有些不平,看陸棄娘動作利索地切著羊肉,忍不住嘟囔道:“想送年貨,也不早點,這都什么時候了,可見就不是誠心想給的?!?/p>
“你看你,給你肉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标憲壞锏?。
“堵不住,就是堵不住。新衣裳我要穿,肉我要吃,但是仇我還得記,我討厭死那個魏婆子了!”二丫一生氣就跺腳。
三丫往她嘴里塞了塊松子糖,“糖也要吃,二姐你甜甜嘴再繼續(xù)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