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箭穿心
“野柏果?”張鶴遙問。
“嗯?!?/p>
張鶴遙原本還隱隱帶著幾分的笑意的臉,倏然轉(zhuǎn)黑。
“怎么,從前能吃,現(xiàn)在就吃不得這野果了?張大人,果然金貴了。”陸棄娘道。
“從前買不起冰糖,所以你去山上找這種野柏果代替,可以炒出糖色。”張鶴遙冷冷地道,“但是現(xiàn)在,你陸棄娘還買不起冰糖嗎?還是說,今日就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那還用說嗎?要不是做給你看,我來找你做什么?真為了給你做頓飯?吃你的吧?!标憲壞锇讶馐⒊鰜矸旁谒媲??!把a補腦子。你以為這玩意好找?。‖F(xiàn)在想找這東西,老費勁了呢!”
她竟然這般直截了當(dāng)?shù)谋砻髁怂乃阌?,讓張鶴遙愣了一下。
補補腦子。
從前她也是這般說的。
所以家里雖然窮,但是每個月,總能吃上這樣一頓。
魚是她去找的,肉是她幫屠戶殺豬換的,有時候只能換回來豬血,她就用韭菜炒了,還很內(nèi)疚,說不好意思跟屠戶開口要肉,怕人家惱了,下次不用她幫忙了。
陸棄娘給他盛了一碗飯,自己也盛了一碗,然后從瓦罐里挖了些湯汁拌飯,低頭大口吃著,心滿意足。
張鶴遙忽然被熱霧嗆了眼睛,喉結(jié)上下滾動幾下,然后默默地給她夾了一塊紅燒肉。
像是他們之前從未說出口,卻已經(jīng)形成習(xí)慣的約定。
萬箭穿心
張鶴遙后退兩步,幾乎是扶著桌子才堪堪站穩(wěn)。
陸棄娘沒有在開玩笑。
可是她說,找自己給蕭晏報仇,這話讓張鶴遙萬箭穿心。
“哥,我們留一線吧,看在爹娘的份上。”陸棄娘道,“你別害蕭晏,我也不恨你。我們是兄妹,不是仇人。日后你若是倒了霉,抄家罷官,吃不上飯,我也會管你一碗飯的。”
她言辭懇切,眼神真誠。
張鶴遙幾欲吐血。
“好好好?!彼а狼旋X,“謝謝你咒我,滾!給我滾!”
“哥,那我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p>
“滾!”
陸棄娘出了門。
張鶴遙聽見她在和孫順說,“我得去取我的籃子,那籃子可結(jié)實,可能裝了。”
張鶴遙一拳砸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