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介意,誰都沒有權(quán)利說三道四。
陸棄娘沉默了很久,最后嘆了口氣,也沒說什么,不知道有沒有把蕭晏的話聽進心里。
蔣府。
小廝扶著蔣玄在院子里來回走動,大丫就坐在廊下看書。
她瑩白的臉藏在灰鼠毛領(lǐng)子里,整個人像團新絮的云。
二月風(fēng)貼著回廊游走,掀動紙角,她用凍紅的指尖去按,發(fā)間珍珠步搖便晃起來,映得眉間花鈿也泛起漣漪。
那珍珠步搖用的都是很小的細(xì)碎珠子,并不值錢,但是她匠心獨運,自己設(shè)計,樣式別具一格,蔣府的女眷很多人都問她哪里買的,她就不厭其煩地一遍遍畫出樣子來給人照著做。
廊下畫眉突然啁啾兩聲,大丫抬頭看過來,正巧撞進蔣玄凝視她的目光之中。
她面色微紅,把書放在一旁用鎮(zhèn)紙壓住,起身道:“差不多,該進屋歇會兒了。外面風(fēng)大,別染了風(fēng)寒?!?/p>
蔣玄點點頭,讓小廝扶著他回屋。
見大丫也抱著書進來,他笑道:“在看什么?這幾日,你似乎要查閱翻找什么?”
“在看律法書?!贝笱咎故幍溃拔蚁肟纯?,京兆尹最后會怎么判杜鵑的罪?!?/p>
那件事,她從一開始就沒瞞著蔣玄。
蔣玄聞言面色凝重了些,“那書上是怎么說的?!?/p>
“應(yīng)該是流放三千里?!贝笱緩膶⒉璩滋竭M青瓷罐,舀出一勺龍井,“可惜了?!?/p>
“確實。”蔣玄道,“她這般,和害人性命,又有什么區(qū)別?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接受。只希望能揪出幕后之人……”
“可是我不想接受。”沸水注入時白霧漫過眉睫,大丫垂眸,眼底是冷靜的殺意。
蔣玄為之一震,隨后就是驚艷。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怎么會生厭?
相處時間越長,他就越發(fā)現(xiàn)她不為人知的那一面美好。
就算她說想殺人,眉眼都令人沉醉。
“昭昭,別臟了自己的手,我來?!笔Y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