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頭發(fā),是從一個小女孩的腦袋上活生生撕下來的,當時還連著頭皮,血腥一片,可怕極了。”
柳映梨眼前驟然浮現(xiàn)出他所描述的畫面,眼中閃過慌亂,害怕的捂住了耳朵。
她看見了,她都看見了!
“殿下還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吧?”
不顧柳映梨的抗拒,蕭凜繼續(xù)一字一句說道:“高遠的女兒,從幽州逃亡的時候,不小心走散。再找到時,已經(jīng)成了流民鍋爐中鮮美的肉羹。他帶著重病的妻子一路茍活至今,只為來到皇城索要公道,尋求一處庇護之地,卻在江陵關(guān)被將士阻攔,妻子舊疾復發(fā),一命嗚呼?!?/p>
不疾不徐的聲音像擊山石般深入人心。
柳映梨頓感頭皮發(fā)麻,眼尾泛紅。
忽然明白過來什么,抬眸望向那張鎮(zhèn)定的臉頰問:“于是,你給他出了主意?”
“正是?!?/p>
蕭凜知道憑借著高遠一事,能夠讓大魏百姓徹底知曉,蘇氏一族已不可信。
魏室傾頹,搖搖欲墜。
后起之秀已經(jīng)蠢蠢欲動了。
柳映梨低低道:“看著本宮在人前失儀,你高興么?”
“殿下辱臣數(shù)十回,臣不過咬咬牙報復了一下而已?!贝懔硕镜谋鋸氖拕C的口中說出來,森寒無比。
“你怕是忘了,還欠著本宮一條命呢?!?/p>
他皺眉,似是不知。
腦中思索一圈,確實查無此事。
柳映梨將他的神情收入眼底,嘴角掀起一抹嘲諷。
看看吧,自以為是能當救世主的燕國三皇子,曾經(jīng)也草菅人命過,現(xiàn)在全然不知。
卑微的性命,根本不值得一起。
“傳本宮口諭,念在高遠愛妻心切,今日頂撞之事就此揭過,將其妥善安置,厚葬妻女!”
“殿下……”江肆率先制止了她,遲疑片刻后提醒道:“恕奴才多嘴,不管是懲治高遠還是將其釋放,此事都不應由您說出?!?/p>
人已經(jīng)下了詔獄,沒有文帝的命令,大統(tǒng)領(lǐng)是不會放人的。
可若殿下執(zhí)意如此,大統(tǒng)領(lǐng)只會照做,那樣的話,豈不是僭越身份,惹怒文帝?
即便是仗著那獨一份的疼愛,也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