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0章（第2頁）

“醒不了，我就照顧他一輩子?！?/p>

醫(yī)生張了張嘴，最終只是點點頭，轉身時腳步放得很輕。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條社會新聞推送。

標題紅得刺眼：《羅氏集團破產(chǎn)清算，前總裁羅辭琛故意殺人罪成立，判處無期徒刑》。

配圖里的男人穿著囚服，剃了寸頭，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

顧孟雪掃了一眼，隨手刪掉。

羅辭琛的結局，早在他舉起刀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只是沒想到，那個曾經(jīng)在江城呼風喚雨的名字，會以這樣狼狽的方式落幕。

她拿起瓷碗，用勺子把梨碾成泥，一點點往顧野嘴里送。

大部分都順著嘴角流出來，沾濕了枕頭。

“小時候你總搶我的梨吃?！?/p>

她低著頭，聲音輕得像嘆息：

“有次你把梨核埋在院子里，說要種出一片梨園，讓我天天有梨吃。”

監(jiān)護儀發(fā)出輕微的嗡鳴。

“結果長出棵歪脖子樹，你還哭了好久，說對不起我?！?/p>

她笑了笑，眼淚卻砸在瓷碗里，濺起細小的水花：

“傻不傻，我哪是想吃梨，我是想看著你長大?！?/p>

日子像病房窗外的梧桐葉，一片片落下去。

顧孟雪每天都來，從春天講到夏天。

講他第一次打架，是為了搶回被搶走的她的發(fā)繩；講他偷偷打工，給她買了第一條連衣裙；講她嫁去羅家那天，他躲在車站牌后面，肩膀一抽一抽的。

“你說你等了這么久?！?/p>

她趴在床邊，聲音哽咽：

“怎么能說話不算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