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guān)我的事?!?/p>
真的不關(guān)她的事了。
看到羅宏業(yè)的名字,她不會再想起陸海棠曾挽著這個男人的手臂,笑著叫她“兒媳”;看到羅辭琛的臉,那九十九刀的刺骨疼痛也只化作一陣模糊的鈍感,像舊傷在陰雨天的微癢,撓過就忘了。
顧野盯著她平靜的側(cè)臉,喉結(jié)動了動,將報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也是,一群瘋子,臟了你的眼?!?/p>
三個月前離開江城時,她只帶了個帆布包。
顧野把她安置在這座南方小城,她報了烘焙班,烤壞的曲奇堆滿了垃圾桶;
她重新拾起擱置多年的小提琴,指尖磨出的繭子比婚戒的印記更清晰;
她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參加歌唱比賽,卻一路闖進總決賽,最后陰差陽錯被音樂學院的教授看中,成了跨界演奏家。
生活像被按下快進鍵,那些浸在三年婚姻里的潮濕和霉味,被舞臺的聚光燈烤得一干二凈。
“對了?!?/p>
顧孟雪放下勺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昨天張阿姨給我打電話,說她鄰居家有個女孩,名牌大學畢業(yè),人也老實,我看跟你挺配的……”
顧野的動作猛地頓住。
他正替她解禮服背后的拉鏈,指尖卡在第三顆珍珠扣上,側(cè)臉的線條瞬間冷硬下來:
“姐?!?/p>
“嗯?”
顧孟雪沒回頭,對著鏡子調(diào)整耳墜:
“我看了照片,長得挺漂亮的,改天約出來……”
“我說,我不結(jié)婚?!?/p>
顧野的聲音很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固執(zhí),拉鏈被他猛地拉到底,冰涼的金屬蹭過她的脊背,顧孟雪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轉(zhuǎn)過身,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
少年人總是清亮的眼瞳里,此刻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暗潮,像暴雨來臨前的海面。
“你才二十五,總不能一直……”
“我陪著你?!?/p>
顧野打斷她,指尖攥得發(fā)白:
“你去哪,我去哪。結(jié)不結(jié)婚,不重要?!?/p>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化妝鏡的燈泡發(fā)出輕微的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