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李承德的照片收進檔案袋,照片上的送水工笑容在陰影里漸漸模糊,“這個老實本分的送水工,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p>
散會時,小周的筆記本上已經(jīng)記滿了整整四頁,每一條都打著問號和感嘆號。小楊抱著現(xiàn)場照片往技術(shù)科走,走廊里的聲控燈隨著他的腳步亮起,照亮了墻上
“執(zhí)法為民”
四個燙金大字。張林摘下沾著碘伏的手套,指尖還殘留著福爾馬林的味道,他想起李承德左肩胛骨那顆被衣物遮擋的黑痣
——
這個隱藏的特征,或許能成為確認尸體身份的最后佐證。
張強的傳喚證已經(jīng)填好了,李明在簽發(fā)人處簽下名字,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像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對峙拉開序幕。東山公墓的泥土里藏著太多秘密,而此刻,陽光正穿透云層,照亮了那條通往真相的路。
小王把張強的資料拍在副駕駛座上,照片里的建材店老板叼著煙,啤酒肚把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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恤撐得發(fā)亮。車窗外的梧桐樹影掠過卷宗上
“三萬元欠款糾紛”
的字樣,他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發(fā)動警車往望岳小區(qū)駛?cè)?/p>
——
那里是李承德最后送水的地點,也是張強建材店的所在地。
“張強這人?脾氣爆得很?!?/p>
望岳小區(qū)門口的保安老李靠在值班室門框上,手里的搪瓷缸印著
“勞動模范”
四個褪色的字。他往建材店的方向努努嘴:“上周三下午,李承德來要錢,兩人在店門口吵得差點動手,張強指著鼻子罵‘你等著瞧’?!?/p>
保安突然壓低聲音,“我聽見張強說要找人‘修理’李承德,當時還以為是氣話?!?/p>
建材店的卷閘門半開著,里面的切割機發(fā)出刺耳的轟鳴。小王掀開簾子時,粉塵撲面而來,張強正蹲在地上給水管套絲,右手纏著圈紗布?!熬焱??找我啥事?”
他的聲音裹著鐵屑味,紗布滲出的暗紅血跡格外刺眼。小王注意到他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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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勞保鞋,鞋底紋路與現(xiàn)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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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鞋印明顯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