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印件中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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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詳細記錄著趙立強供應的鋼筋型號、價格和檢測報告編號,每個數字都被紅筆圈出來,旁邊寫著
“強度不足,差
20%”。箱子底層,壓著把帶血的羊角錘,錘頭的弧度與李建生枕部的創(chuàng)口形態(tài)完全吻合。
“抓人!”
小王對著對講機低吼。此時趙立強正在碼頭的集裝箱后面交易,左手數著鈔票,右手插在口袋里,握著那把沾過李建生血的錘子。便衣隊員從兩側包抄時,他突然轉身想跑,左腿的舊傷讓他慢了半拍,被撲倒在地的瞬間,嘴里還罵著:“姓李的活該!誰讓他不識抬舉……”
押回警局的路上,趙立強的頭一直抵著車窗,雨水在玻璃上劃出扭曲的痕跡,像他沒說完的話。小王看著后視鏡里那張猙獰的臉,突然想起李萌萌彈的《致愛麗絲》,旋律里藏著的溫情,終究沒能抵過鋼筋和高利貸的冰冷。審訊室的燈亮起來時,趙立強右耳的傷疤在燈光下泛著油光,小王知道,那些被掩蓋的真相,很快就要見光了。
趙立強被帶進審訊室時,鐵鏈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聲響。他梗著脖子,眼神兇狠地掃視著四周,仿佛想找到一絲逃脫的機會。小王把那些文件和錘子放在他面前,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趙立強,說說吧,李建生是怎么死的?”
趙立強的喉結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說,只是死死地盯著那把羊角錘,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獸。小王沒有著急,而是拿出旅館的監(jiān)控截圖和面包車的照片,一張一張地擺在他面前。每一張照片,都像一把錘子,敲打著趙立強的心理防線。
“你在鴻運旅館待了一整晚,期間去哪里了?”
小王的聲音陡然提高,“面包車后座的纖維,還有礦泉水瓶上的
dNA,都證明你和李建生的死有關。你以為能瞞多久?”
趙立強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兇狠取代?!拔也恢滥銈冊谡f什么,”
他梗著脖子說,“我就是和李建生有經濟糾紛,他欠我錢沒還,但我沒殺他。”
“經濟糾紛?”
小王冷笑一聲,“那批不合格的鋼筋是怎么回事?你威脅李建生簽字驗收,還想用他女兒的事情逼他,這些錄音筆里都錄下來了?!?/p>
他按下錄音筆的播放鍵,趙立強威脅李建生的聲音在審訊室里回蕩。
趙立強的臉色變得煞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把話咽了回去。小王知道,他的心理防線已經開始松動了。
“李建生的腿是你找人弄斷的吧?”
小王繼續(xù)追問,“就因為他不肯簽字驗收那些不合格的鋼筋,影響了你的利益。你不僅放高利貸給他,還逼他做違法的事情,他不同意,你就痛下殺手。”
趙立強突然像瘋了一樣掙扎起來,鐵鏈在他的拉扯下發(fā)出
“哐當”
的巨響?!安皇俏?!不是我殺的!”
他嘶吼著,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和絕望,“是他自己不識好歹,非要跟我作對,我也是沒辦法……”
小王看著他歇斯底里的樣子,知道他離招供不遠了?!摆w立強,事到如今,抵抗是沒有用的?!?/p>
他放緩了語氣,“交代清楚事情的經過,爭取寬大處理,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p>
審訊室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趙立強粗重的喘息聲在回蕩。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小王知道,他終于要開口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但審訊室里的氣氛卻變得異常凝重。小王拿出筆和紙,準備記錄下趙立強的供述,他知道,這將是揭開李建生死亡真相的關鍵一步。而趙立強的每一句話,都將決定他自己的命運。
第二次審訊,審訊室的白熾燈突然閃爍了一下,趙立強的影子在墻上扭曲成怪誕的形狀。他盯著桌角那把帶血的羊角錘,指節(jié)因為用力攥著審訊椅的扶手而發(fā)白,鐵鏈在水泥地上磨出細碎的聲響,像在數著他沉默的秒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