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是郭建峰的直屬領(lǐng)導,銷售總監(jiān)劉偉。他推開會議室門時,手里還拿著客戶資料:“郭建峰的死對公司是重大損失,他手里有三個千萬級項目正在跟進?!彼卵坨R揉了揉眉心,“警方需要什么資料,我們?nèi)ε浜希埍M量低調(diào),別影響其他員工情緒?!?/p>
“他最近有沒有提到想換工作?”李明觀察著劉偉的表情。
“沒有,”劉偉搖頭,“相反,他說想在公司長期發(fā)展,還問了晉升合伙人的條件?!彼蝗幌肫鹗裁?,“對了,他上周說要給母親買份重疾險,讓我推薦靠譜的產(chǎn)品,說‘賺的錢該派上用場了’?!?/p>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李明望著辦公區(qū)里郭建峰的空座位,綠植的葉片上掛著水珠。
小張整理著詢問記錄,低聲說:“所有同事都沒提到郭建峰有仇人,反而人際關(guān)系好得異乎尋常。但老周說的紅裙女人是關(guān)鍵,林雨彤又是b型血,還跟他走得近……”
“走,去會會林雨彤,”李明抓起外套,“順便查查她上個月是不是真的在修電腦,還是在刪除什么東西?!彼D了頓,想起法醫(yī)說的“強制注射”,“一個能讓郭建峰放下戒備的人,或許不是客戶,而是他信任的人。”
金世金融公司的走廊里,林雨彤抱著文件夾走來,紅色高跟鞋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她右耳的碎鉆耳釘不見了,換成了簡單的珍珠款式。李明看著她袖口露出的手表——正是郭建峰辦公桌上那張合影里的同款情侶表。
第三天,東川市刑偵支隊會議室內(nèi),李明將一疊資料重重拍在桌上,資料封面上“林雨彤”三個字被紅筆圈了又圈?!白蛱煲徽欤覀冏咴L了金世金融公司37名員工,調(diào)閱了48小時內(nèi)的監(jiān)控,”他掃視著參會的偵查員,“所有證據(jù)都指向一個結(jié)果——林雨彤與郭建峰的關(guān)系確實僅限于同事,前期發(fā)現(xiàn)的碎鉆耳釘、紅裙身影等線索存在巧合性?!?/p>
“但她的血型是b型,與兇手留在死者指甲縫里的皮膚組織吻合。”偵查員小張?zhí)岢鲆蓡枴?/p>
“技術(shù)科復查了dNA比對結(jié)果,”李明翻開報告,“林雨彤的StR分型與現(xiàn)場組織存在三處不匹配,排除嫌疑。而且,她右耳的耳釘丟失記錄經(jīng)同事證實屬實,案發(fā)時她正在參加公司高層會議,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
上午九點,李明帶著小張來到郭建峰的住所。推開房門,屋內(nèi)陳設(shè)簡單整潔,書架上整齊排列著金融類書籍,書桌上擺著陳麗麗的相框。相框旁是一枚金世金融的定制鋼筆,筆帽內(nèi)側(cè)的女性dNA經(jīng)復核,屬于一名未知身份的女性?!肮ǚ逵信笥?,”李明戴上手套翻開床頭柜,“陳麗麗,兩人已訂婚,同居三年?!?/p>
半小時后,陳麗麗匆匆趕到。她穿著素色連衣裙,眼睛紅腫,指尖不停地摩挲著訂婚戒指?!敖ǚ迤綍r很少帶外人回家,”她低聲說,“有什么我能幫你們的?”
“他最近有沒有異常舉動?”李明注意到床頭的感冒藥說明書,“比如提到什么人或者事情?”
陳麗麗聞言一怔,淚水突然決堤:“周三晚上我們吃飯時,他喝了點酒,說……說可能要做成一個大買賣。”她從包里掏出手機,翻出一段未發(fā)送的微信語音,“這是他當晚說的,我一直沒舍得刪?!?/p>
手機里傳來郭建峰的聲音,帶著酒后的沙啞:“麗麗,等這個買賣成了,我們就能買那套帶飄窗的房子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個書房嗎?”背景音里有餐具碰撞聲,李明聽出是“云端西餐廳”的背景音樂。
“他說買賣能賺不少錢,”陳麗麗哽咽著,“我問是不是公司的項目,他說‘不是公司的,是外面的機會’,還說‘等事成了再細說’。”她突然想起什么,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筆記本,“這是他的工作筆記,里面夾著張奇怪的紙條?!?/p>
筆記本內(nèi)頁上,潦草寫著“海川資本
項目對接”,日期是三天前。李明盯著“海川資本”四個字,這是近期在東川活躍的一家私募基金,但與金世金融并無公開業(yè)務往來。
中午十二點,李明帶隊走訪海川資本。負責人稱從未接觸過郭建峰,公司近期也沒有新項目啟動?!翱赡苁撬约簲€的人脈吧,”負責人攤手,“金融圈嘛,總想多賺點外快?!?/p>
下午三點,李明再次約談金世金融銷售總監(jiān)劉偉。辦公室里,劉偉反復摩挲著領(lǐng)帶夾,眼神閃爍:“郭建峰確實有能力,但公司近期沒有大型項目,他說的‘大買賣’可能是私人理財吧?”
“私人理財需要加密文件夾?”李明指了指從郭建峰電腦里提取的客戶資料備份,“他拷貝了公司23名VIp客戶的資產(chǎn)數(shù)據(jù),這正常嗎?”
劉偉的額頭滲出冷汗:“李支隊實際上這種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客戶群,他能夠拷貝的也只是他維護的這些客戶群,萬一有哪一天被辭退了,人家還有一些后路不是,所以說這種事情確實沒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別說他其他人也都拷貝別說。其他人就是我把我自己手里的客戶的相關(guān)資料,除了我辦公電腦里有一份我自己家電腦肯定有一份備份的。。”
從劉偉這里邊基本上沒有找到有關(guān)郭建峰要做大買賣的一些線索,但他們這一行的接一些私活,實際上是司空見慣的,所以并沒有引起公司的一些重視,而至于郭建峰的死和這個大項目是不是有關(guān)誰也不知道。
但是劉偉本人是沒有作案時間的,郭建峰死亡的時候他在開會,所以不可能是他下的手。而且從目前的線索來看,郭劍峰的死亡很有可能是一名女性兇手造成的,所以劉偉的嫌疑實際上并不大。
傍晚六點,陳麗麗在家中整理郭建峰的遺物。她翻開男友的工作日志,一張撕碎的紙條從夾層中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