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顧澤言蹲在地上,雙手插進頭發(fā)里。
腦海里像放電影一樣,閃過無數(shù)畫面。
沈清瑜在出租屋給他煮姜湯,霧氣模糊了她的臉;她痛經(jīng)時蜷縮在床上,卻抓著他的手說“不疼,真的”;她賣掉鋼琴那天,抱著他哭了整整一夜,說“顧澤言,等你好了,我們一定買架更好的”。
還有那天在演唱會,他扇在她臉上的那一巴掌。
她當時的眼神,像只被射中的鳥,明明疼得發(fā)抖,卻倔強地不肯閉眼。
他怎么會那樣對她?
他拿出手機,瘋狂地撥打沈清瑜的號碼,聽筒里卻只有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guān)機?!?/p>
他又打給向晴,電話通了,卻被立刻掛斷。
再打,就是忙音。
他沖出臥室,抓住一個傭人問道:“她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什么?”
傭人被嚇得臉色發(fā)白:“沈小姐……沈小姐說,讓您好好照顧自己,還說……還說那盆多肉要是死了,她做鬼也不會放過您?!?/p>
最后那句話,她是笑著說的,可傭人卻覺得,那笑聲里藏著好多好多的眼淚。
顧澤言跌跌撞撞地跑下樓,開車沖出別墅。
車子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行駛,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覺得心里空得厲害,像被剜掉了一塊。
路過簽證中心時,他猛地踩了剎車。
廣場上空蕩蕩的,只有幾個行人匆匆走過。
他想起那天在這里,沈清瑜摔倒在地,膝蓋流著血,卻只是咬著唇看著他和宋夕顏,眼神里沒有恨,只有一片死寂。
那時他還質(zhì)問她:“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是來……辦簽證的。
陡然之間,顧澤言好似明白了什么。
原來她早就打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