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慶向劉波兒道了聲謝,邁步走進了辦公室。
看著低頭批閱文件的梁縣長,他不禁有種心虛的感覺,站在那里偷觀察著縣長的臉色。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了……
梁副縣長仍然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而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開口也不是,憋著也不是,別提有多難受了。
更重要的是,梁副縣長這種反常的態(tài)度,讓他油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是不是,梁縣長聽說什么了?知道什么了?
是不是,關(guān)晟那個家伙真的過來找梁縣長告狀了?
就在劉國慶胡思亂想,倍受煎熬之際,終于看到梁副縣長抬起頭,面無表情地對他說了一句:“坐吧。”
劉國慶惴惴不安地坐在了椅子上,與以往過來時的輕松坐姿相比,這一次他不但后背繃得溜直,屁股也只是搭了椅面的三分之一。
“你不是要向我匯報工作嗎?那就說說吧,你這段時間在南關(guān)鎮(zhèn)都做了什么好事!”
迎著梁副縣長犀利的注視,聽著這句絕對稱不上是好話的開場白,劉國慶的后背刷地一下就冒起了一層冷汗。
他現(xiàn)在可以確定,梁縣長肯定是聽說了什么!
“縣長,我在南關(guān)鎮(zhèn)這半年多,工作一直很認真,光招商引資這一項的投資總額,同比去年就增加了百分之十三點五……”
抱著僥幸心理,劉國慶開始匯報著自己事先打好的腹稿,甚至為了迎合梁縣長的喜好,還特意羅列了幾個關(guān)鍵的數(shù)據(jù)。企圖蒙混過關(guān)。
梁惟石不耐煩地擺了下手,打斷了對方的話,直截了當?shù)貑柕溃骸澳阏械倪@個‘商’里面,就包括益生生物科技那個傳銷公司對吧?”
劉國慶心頭劇震,連忙解釋道:“縣長,益生公司是一家資產(chǎn)幾十億的大型生物制藥企業(yè),我們?nèi)セ洊|考察過他們的公司總部,他們和多家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高新區(qū)都簽了上億的合同,真不是傳銷公司!”
梁惟石搖了搖頭,暗嘆了一口氣。
他并不是僅憑三封舉報信,就草率地判了劉國慶的死刑,而是他清楚地記得,這家益生生物科技集團,是上一世有名的大型傳銷公司!
曾在東北等地設(shè)立分公司、推廣站,招募工作人員,建立組織嚴密的傳銷網(wǎng)絡(luò)。
一方面以銷售保健品為名,發(fā)展會員收取高額會費,并通過金字塔式的傳銷模式不斷發(fā)展下線。
另一方面以高回報的‘投資項目’做誘餌,誘騙受害者投資。
直至案發(fā)被查時,其通過非法傳銷和集資所詐騙的錢財,達八九千萬之巨。
所以,這家公司肯定是問題的,而劉國慶一個勁兒地給這家公司背書,甚至賣力地為其做宣傳推廣,肯定也是有問題的。
這里面不排除劉國慶受蒙蔽的因素,但同樣,也不能排除劉國慶收了益生公司的好處。
劉國慶見梁縣長似乎并不相信他說的話,又急急補充道:“縣長,您要是不信,可以登陸他們的官方網(wǎng)站看看,人家集團即將在m國上市,現(xiàn)在正在賣原始股,已經(jīng)賣出三百多萬股了!”
梁惟石眉毛一揚,是了,剛才他還漏了一項沒說。那就是益生公司的第三種斂財手段——謊稱上市,欺詐發(fā)行股票,騙取公眾錢財。
仔細想想,面對這種精心包裝的詐騙手段,連身為黨委書記的劉國慶,都對此深信不疑,普通老百姓更是容易被高回報高收益所誘惑,喪失了分辨真?zhèn)蔚哪芰Α?/p>
所以有那么多人上當受騙,也就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