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上午,京城四合院。
明亮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射在主房的客廳里。
三個有松柏之壽、碩果僅存的老人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茶水,一邊互相交談著。
“讓我印象最深的,是老首長指揮的常青戰(zhàn)役,當時第九十六軍的孫今誠糾集正規(guī)軍、保安團和土雜武裝共七萬余人,依仗著工事堅固,龜縮不出?!?/p>
“結果老首長調來七縱、九縱、十三縱和炮兵部隊,采取穩(wěn)扎穩(wěn)打,逐次殲敵的方針,用八百多門火炮,轟得常青守軍雞飛狗跳,鬼哭狼嚎……”
喬必成喬老的身體是真硬朗,九十多歲的高齡,眼不花耳不聾,口齒還很清晰,而且記憶力也沒打什么折扣,說起當年的戰(zhàn)役,頭頭是道,半點兒都不差。
相比之下,沈慶功沈老的精神頭就稍微差了一點兒,可能是因為前兩年生病傷了些元氣,握著拐杖的那只手微微有些發(fā)抖,不過就整個身體狀況來說,還算是健康的。
這一點,只從他時不時地瞪上喬必成一眼,并且還有精力在一些細節(jié)上和對方爭長論短就能看得出來。
肖老笑呵呵地看著兩個老伙計在那里斗嘴,他不但不勸,反而還一個勁兒地拱火。
一會兒對沈老說‘必成總在背后說你槍法臭’,一會兒又對喬老說‘慶功和我說過好幾次了,讓你一只手你也贏不了他’……
其實三個老人都明白,到了他們這個年紀,還有幾天好活?
以前的那些過節(jié)啊,恩怨啊,按理說早就應該看得開放得下了,但是,每個人又都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他們還得為了子孫后代著想。
聽完喬必成一頓拍馬屁,趁著對方中場喝水的空檔,肖老白眉一揚,笑著問道:“我的警衛(wèi)員梁從軍,你們還記得不?”
“嗯,有印象!”喬必成連忙點頭,其實他有個屁印象。
“是那個一問起話來就‘干哈há’的小梁嘛?”沈慶功思索了一會兒,開口回答道??吹贸鰜恚故钦嬗杏∠?。
“對,回老家之后十好幾年沒動靜,每次問他怎么樣,屁都不放一個,讓他來京也不來,關照也不要,不過,最近倒是有些改性子了,腦子也開竅了,還知道給我送壽禮了!”肖老哈哈一笑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相貌氣質真正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向肖老匯報道:“首長,他們都到了。”
肖老緩緩站起身,向兩個老友說道:“走,陪我收禮去!”
……
西廂房會客室,梁惟石和沈晴嵐、沈夢、蘭秀宜幾人互相看著,不禁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會在這兒?”沈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聲問道。
他能來這里,是因為家里與肖家有淵源,喬家那邊也是一樣的道理,但是,梁惟石又與肖家有個屁的關系?憑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別說沈沖不理解,沈晴嵐和沈夢,還有蘭秀宜心里也是充滿疑惑。
“我是來送禮的!”
梁惟石這句話是對沈晴嵐說的。
就在臨出發(fā)之前,他接到了一個陌生人的電話,讓他把梁爺爺的禮物帶上。
在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終于猜到梁爺爺的這份禮物,到底是送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