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滿意地看他的臉在哭笑之間反復拉扯,終于在無聲中崩潰而死,就像裝得過滿的麥谷袋,突然被銳wu開裂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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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破碎紛紛而揚的谷子雨。
于是,他決定再補上一刀,告訴他他根本不愿見他,否則也不會躲了這些年,因此,他更該死心。
他自恃聰明以為,生而不得,比死而分離更讓人傷心絕望,死亡不是終點,心亡才是。他要他明白,江臨風對他的心,早亡了。
看著他在口袋里摸索許久,方掏出一朵小小的,有些枯萎的白色米皇花,舉在他眼前:“這又是什么?”
他當然知道是什么,米皇花,是還在他小時江臨風自回疆帶種回來的一種藥用植物,有著鮮艷外表,開緋色或玉白色花朵,花冠重群,果實為奶白漿汁,曬干后可入藥,用于止痛麻醉效果極好,若提取純度極高,給常人服用,則會上癮。
唯一懂得種植和提純的,江湖秘傳惟有江家,而江家只有江臨風一人得了江石攀的真?zhèn)?。小仙從沒種過。
于錯愕中,他告訴他,這是他晚飯后去后園散步,無意于祠堂外的磚石墻娃間摘得,他立刻就因這個線索興奮起來,只是祠堂重地,他不便擅入。在小仙闖入臥房之前,他已千回百轉,搜索枯腸如何與他開口相詢了。
“所以你早就懷疑了?”
小仙從未覺得自己愚笨,一種挫敗感和無法掌控大局的驚惶油然而生。
“當真他沒死?”
花因手的顫抖而顫栗,與臉色的潮紅互相映照,忽而又轉白,xiong膛起伏波動,額上透著細密的汗珠,因為忍受不住這種折磨,不得不將頭埋至雙膝間,低聲啜泣。
小仙冷眼旁觀,這種表現(xiàn),與中毒癮無異。
“你別自作多情了,他本不想見你,否則也不必要我瞞你這些年,不如死心?!彼麘嵑薜卣f。
倘若江臨風就在眼前,他一定會當著他面毒死他,哪怕這機會十分渺茫,他也要奮力一試,想勝過那人的心如烈火烹油,十年以來都蠢蠢欲動。
許久,六月才克制住聽聞訊息之后的復雜心緒,穿好被他撥亂的衣衫,平靜說:“帶我去祠堂吧?!?/p>
小仙沒有反對。他想,這是遲早要發(fā)生的,除非他真的能在六月知道之前將江臨風置于死地,可于倫,他們是至親,于道,自己根本不是對手。既如此,索性讓六月看清事實,而自己唯一篤定的籌碼,就是江臨風永不可能接受他。
來到祠堂后,望著草庵四周茂密繁盛又似曾相識的花草木植,尤其那開得一叢叢如美人嬌媚明麗的米皇花,往事如風涌動心頭。
六月觸景生情,仿佛草庵內的一幅山水墨跡,一方紙硯,一枝毫素,一系整齊擺放于桌角的冰玉青瓷茶皿,都仿佛有了靈魂,帶有前人的余溫。床邊的花梨木衣架被歲月磨損得斑駁光亮,上尤置著一件他最愛的麴塵色青衫,想來主人剛離去不久,觸著恍若觸動真人體膚,不由潸然淚目。
小仙則斜靠在門口的籬笆護樁上,不形于色,內心卻五味雜陳。見屋內人審度仔細慢吞,不耐煩高聲叫嚷:“我說吶,人早走了,看了也是白看!”
六月方醒悟回轉,問他人在何處,得到醋酸的揶揄:去了不知哪座名山大川里的哪座觀音彌勒殿,受戒出家去了。
他少不得一怔,旋即語出驚人:無妨,活著就好,在哪里都好。
于是小仙極為懷疑其為人的超脫端正:活著就好?哪里都好?出家不見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