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千嶺在心中咒江小仙八百遍啊八百遍。
那么一個江南水土滋養(yǎng)出的水蔥可人兒,心腸卻歹毒。
若是一擊斃命也好,偏把自己玩在手里,貓兒戲老鼠似的。
兩個月前,他受長兄梅萬年命,自君子島乘船到江南尋訪玉素山莊的江家一門。
哪知一去才知,江家早就敗落,江家后人早已不在山莊多年。經(jīng)過輾轉打探,才尋得可能去了臨安的訊息,便風塵仆仆地趕到。
上京臨安府的中央醫(yī)館,有一位李柏圖是梅父早年舊識,梅萬年拜書一封,求李柏圖照拂幼弟的江南之行。
一路上,梅千嶺與一些奇人能士比試武藝,以折梅手賺了不少江湖聲名。哪想一到江南臨安府,就連吃兩次敗仗,還被極不文雅地扔到臭水溝旁。
他自小在島上長大,受父兄寵溺,哪受得住這般虐待,從后門悄悄回到李府換了衣衫,然后去望江樓吃飯。左思右想仍氣不甘,便尋思要再挑戰(zhàn)一次,這次若贏了,江小仙必要履行承諾,與他回君子島。
所幸對手雖兩次用毒,都沒下足分量。
君子島花草繁盛,他熟悉植物毒性:
第一回被下了迷魂草,昏睡三天三夜,醒來無礙。
第二回被下了飛燕草,四肢百骸麻痹,昏睡一夜,醒來無礙。
第三回,只要不是斷腸草、見血封喉,做足準備,在對手下毒前先下手為強,不怕贏不了。
但對方武功也不賴,一條蛇鞭耍起來,百密無疏,若要近身,少不得要提前喂他吃兩斤食筋軟骨散,再使飛花折葉手,釘上一支梅花鏢,要他動不了。
動不了,就隨他怎么處置了。
想到此處,他奸笑了兩聲,被鄰桌一小娘當selang對待,生怕是最近猖獗的采花大盜白日出來活動,扔下飯錢拉起女伴就跑。
看著二女倉皇而逃的背影,他皺著眉頭,夾起一片糖藕扔到嘴里,心下有了主意。
對女人,他興趣不大,對江小仙,倒是有點。
他觀察醫(yī)學館的那些大夫和學僚,獨江小仙特立獨行,既合群又口毒心毒。這樣不受待見,撈走了人不知鬼不覺。
他邊嚼小籠包,邊托腮獰笑。
晌午,醫(yī)學館收工,江小仙背著醫(yī)藥箱,拉著臉回到了保和堂。
香望給酒館張老板的女兒抓了一副薔薇硝,見他回來,跳下柜臺高凳,連忙接過藥箱,同時嗅到一股不祥之氣。
“爺,今兒又被誰招了?”
“哼,還不是那個老不朽的李柏圖和張附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