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輝是晚膳后才起駕去往環(huán)星閣的,一路慢慢悠悠再從環(huán)星閣走回昱央gong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連皇城中的燈都已被夜風chui熄了好幾盞。張福海倒是無礙,宋映輝自己卻覺得tui腳有些酸痛,哪怕是這樣,回到寢gong之后他也不肯ru睡,翻來覆去地想著今天和張福海說過的話,越想越覺得他說得很有dao理,“造化”和“qiang求不得”更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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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揮之不去。在這六個字后面隱隱浮現(xiàn)的還有自己捏著賀穩(wěn)的下巴沖他發(fā)脾氣的樣子,宋映輝自己把自己逼上絕路的這個畫面在他眼前過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讓他想為自己的沖動和愚蠢抱著枕頭哭。
這下子,果真是要看造化了。
可是,造化弄人啊。
翌日,宋映輝居然比平常還早起上了很久,他伸展了一下腰身,覺得精神還不錯,只是腿上的酸痛更甚。忍著這種感覺,堅持著像個老者一樣緩慢地打完一套拳法,宋映輝長舒了一口氣,然后泡進了御池中,暖洋洋的水似乎連酸痛都帶走了幾分。
待賀穩(wěn)來到的時候,宋映輝早已重新梳洗完畢,坐在流淵閣里讀起了書。他之前并不是沒有自己讀過一些書,只不過那時沒有人教他,自己興趣也不在此,草草翻過而已。雖然說如今的宋映輝不見得對讀書有什么興致,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要多一點見識才行。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樣的話沒人說給宋映輝聽過,況且無論是黃金屋還是顏如玉,他什么也不缺,只是宋映輝想想自己見過的那些有大才干、大智慧的人,尹沉嬰這種讀書人且不說,無論是陸不然這樣的武將還是太皇太后、尹太后及懷山長公主這般女流之輩,無一不是提筆能弄墨的。
再者,賀穩(wěn)也是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宋映輝想自己多讀上些書的話,也許能更接近賀穩(wěn)一點。若是真如張福海所言一般,賀穩(wěn)能將這些看在眼里,總是比單憑造化要好的。
初次勤勉讀書的宋映輝面對上賀穩(wěn),雖然因為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而在心里覺得尷尬異常,但是他還是橫下一條心來,從書中抬起頭來跟賀穩(wěn)笑著打了個招呼:“賀夫子,早?!?/p>
“參見陛下?!北绕鹦睦锛m結得不得了的宋映輝,賀穩(wěn)倒是坦然,不知他心里在怎么想突然變得不太一樣的宋映輝,至少面上很平靜,與平時無異。
宋映輝抬手摸了摸鼻子,他有些在意賀穩(wěn)是如何作想的,不過又不能問出口,頗有些干著急的意思。讓吳盛德去叫早膳來,宋映輝面對著賀穩(wěn)坐下,賀穩(wěn)的視線立刻向下挪了幾分,停在他面前的茶杯上,然后一動也不動。以前都是賀穩(wěn)先在流淵閣等著宋映輝來的,這是兩人頭一次單獨呆在一張桌子上,宋映輝絞盡腦汁也想不起自己以前是如何跟賀穩(wěn)相對無言而不覺尷尬的。
“賀夫子。”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宋映輝還是先叫了賀穩(wěn)一聲來打破沉默。
“嗯?”賀穩(wěn)突然聽到宋映輝的聲音,抬起頭來下意識答道,然后似乎又覺不妥,他又說:“陛下有何吩咐。”
“沒,沒,沒什么的?!彼斡齿x后背緊張得一顫,他迅速挺直了身子,咽了咽口水。賀穩(wěn)看宋映輝沒什么反應,似乎又要低下頭去了,這哪里行呢,宋映輝見狀趕緊接上一句:“賀夫子!那個……你昨夜睡得好嗎?”
“昨夜?回陛下,臣睡得很好。”賀穩(wěn)看著宋映輝捏著袖子的手,回說。
“啊,那就好。”宋映輝剛才只是情急之下隨口接了一句話,可這句話似乎也沒有什么值得往下說的,宋映輝只能硬著頭皮又問道:“來的路上可有看到些什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