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張福海問,眼前不知怎么突然就浮現(xiàn)了杜堂生的臉,當年杜堂生也只是說看好他的蒼白這一點罷了,如今這老頭看上他的又是什么呢。
“承天之大任?!彪y得剛文縐縐地說上幾個字,老頭又用指頭敲敲桌子,說:“怎么著,不愿意?”
“為什么?”
“看好你了唄?!崩项^說得很無所謂:“先給大爺?shù)股弦槐?。爺知道茶是冷的?!?/p>
張福海不過才剛剛回到屋里面,怎么可能有時間沏上一壺茶,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老頭自己自言自語道:“算啦,反正你也不會給大爺?shù)沟?,大爺自己來?!闭f完,老頭向前弓起身子,從張福海面前把茶壺拿走,另一只手在幾個茶杯上面轉(zhuǎn)了一圈,然后用食指指指其中一個杯子:“嘿!大爺就用這個了!”
張福海桌子上這套杯子一共六只,墨色的杯身上有著各自不同的花紋,張福海這兒沒有什么人來過,他自己就只用一只杯子而已,這只杯子自然就是老頭指著的那只。
“別用。”張福海知道老頭不是隨便亂指的,他曉得那只杯子是他用的。
“你說不用我就不用啊,就準你用那只杯子喝茶啊?!表斪爝€是要頂嘴的,不過老頭也沒真用張福海的杯子,從旁邊拿了一只杯子自己倒?jié)M了涼茶水,一口氣兒灌下去了。
“味兒還不錯?!崩项^咂咂嘴,好像能從這杯涼茶水里面品出點什么似的。
“為什么?”張福海又問了一遍重復的話。
“哎喲喂,哪兒那么多為什么,該是你就是你唄,爺覺得你行,那就是你了唄。”老頭不耐煩地說道:“你還挺惜字如金的,不過也煩。”
張福海明白老頭是說自己問得多了,不過他想不明白的是這老頭一副xiong有成竹的樣子是怎么回事兒,張福海并沒有覺得自己對老頭說的話有什么興致。承天之大任,必破四海之洪荒險阻,張福海自量這還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事。
“我不想,也未必能做到?!?/p>
“哎呀!你這小兔崽子真是麻煩,你要是擔不起、應不來的話,老爺還來找你做什么!我跟你說,這也就是個早晚的事?!?/p>
“我困了?!睆埜:Uf這話也不是完全是假的,他是有些疲憊,不過更直接地還是給喋喋不休的老頭下個逐客令。
老頭也不是不明白張福海的話,他撇撇嘴:“老爺還沒嫌你煩呢,你還嫌棄我話多了?!?/p>
又從茶壺里倒了一杯冷茶水,老頭嘆了一口氣兒,他抓起帽子來搖搖,就著扇出來的那點風又喝了杯涼茶:“得了得了,老爺今天不伺候你了,不過老爺走了你也是當真睡不著的。”說完話,他還翻了個不大不小的白眼。
“不送了?!睆埜:?粗项^說了三個字,本來他也不是即刻就要睡了,只是不想再與這老頭接觸了而已,這老頭很容易就能看出不是尋常的人,跟這種人關(guān)聯(lián)多了,怕是會惹上一身的麻煩事。
“呔,老爺我怎么就這么煩你呢,拐彎抹角的,一點都不痛快。爺這兒還準備狠狠揍你一頓呢,但是今天先饒了你小子吧?!崩项^說話跟連珠炮兒似的,不帶喘氣的功夫,怪不得一直要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