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單調(diào)的顏色該是讓人覺得凄冷無比,只不過如果是心意越來越相近的兩個人走在一起,心里總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雖然張福海和魏元寶都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跟對方談天,但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著走得慢一些就好了。魏元寶還小心翼翼地帶著一只小壇子,青灰色的釉彩,就像是要下雨的天空一般,他的娘親在這樣的日子里總是最快樂的,他昨天夜里去買了這只壇子。魏元寶跟張福海說娘親喜歡這種顏色的天空,若是山上風(fēng)景好,他也想將娘親安置在那里。
“就是這里了。”
喬欽墳前的樹只剩干枯的葉子,張福海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有一樹的鵝黃色,不禁在心里想著原來已經(jīng)了這樣久。魏元寶將抱在懷里的小壇子放在一旁,然后跟張福海并肩站在墓碑的前面,魏元寶看不懂墓碑上面的字寫了什么,不過他認(rèn)真地沿著碑上的痕跡輕輕描畫了一下,問張福海說:“這個要讀作什么呢?”
“喬欽。”
“喬欽……”魏元寶念了一遍這兩個字,“這應(yīng)該是個女子的名字?!?/p>
張福海的眼前浮現(xiàn)出喬欽的笑容來,他點了點頭:“嗯。這也許就是我的娘親吧。”
“她是你最重要的人?”
將酒灑在地上,濃烈的酒香立刻散開來,向著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飄去。張福海看見魏元寶抬頭望著他的樣子,頭發(fā)早就被山上的風(fēng)吹得不成形了,身材瘦瘦小小的,眼睛微微瞇著。這一瞬間張福海迷惑了起來,魏元寶今年不過十六歲,他自己也只是剛及弱冠而已,一生的幸運會來得這樣早嗎?
“嗯?”
魏元寶見張福海一直沒有回答,就伸出手來在他面前輕輕晃了晃。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小動作而已,張福海卻不再迷茫了,他輕輕握住魏元寶的手對他說:“我可能要害她擔(dān)心了?!?/p>
就算猶豫也不會有任何的回答,那不如直接去緊握自己想要的將來。
張福海很少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所以魏元寶更加困惑了起來,他張著嘴似乎想說什么,但張福海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你?!?/p>
其實也不過是二十年間不起眼的日子,真要講起來的話卻是出乎意料的多,哪怕是張福海本就話少,他和魏元寶也整整講了一路。魏元寶聽得似懂非懂的樣子,最能聽得懂的部分他還一聽就像火燒似的,整張臉都變得通紅,結(jié)果便是除了支支吾吾地應(yīng)和幾聲,就真的只是聽張福海講了。
“會后悔嗎?”自己將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就算是張福海都會覺得有些微妙和不安。
“事情太多了,我還想不過來。”魏元寶用胳膊撐在膝上托著臉,隨著馬車向前的頻率他整個人也一晃一晃的,“實話說我有點嚇到了,原來你可以說這么久的話啊。”
這也難怪,張福海粗略想了想,他似乎從來沒有一次能將這么多的話都說出來,他摸了一下魏元寶的腦袋,然后對他說:“后悔也沒關(guān)系的。你還小?!?/p>
魏元寶深深嘆了一口氣,他難得露出一點跟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