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出事了!”
剛接起電話,話筒里就傳來駱存良陰沉至極的聲音。
“我知道,車禍嘛,之前你不是說過了?”
邱文化感到有點兒詫異,心想駱存良今天怎么像個祥林嫂一樣,說過的事情還和他叨叨個沒完。
“我是說,我的人又出事了!”
聽著駱存良半是惱火半是無奈的解釋,邱局長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追問詳情。
當他從對方口中得知,就連剩下那十來個殘兵敗將都被慶安市公安局拘留的時候,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當中。
如此坎坷,如此不順,接二連三的倒霉……這看起來真不像是什么好兆頭。
他很想勸對方一句,要不,咱們干脆算了呢?
然而他又想得到,就算他可以大人大量,不計較梁惟石在電話中的蠻橫無禮,一向有仇必報且睚眥必報的駱存良,卻不太可能打消給其表妹夫和手下之死討要說法的念頭。
“邱局,等曾超他們放出來,是在三天之后,那時再加上受輕傷的二十幾個,還能湊齊三十多人?!?/p>
“不管怎么樣,我妹夫不能白死,還有車禍和拘留的事情,我必須要讓姓梁連本帶利,付出慘重的代價!”
駱存良語氣兇狠地說道。
“車禍和拘留的事情,和光華縣有關(guān)系嗎?”
邱文化琢磨著駱存良的話,感覺有些不對味兒,于是奇怪地問道。
“難道沒關(guān)系嗎?如果不是光華縣辦案不公,我會派車過去嗎?如果我不派車,會發(fā)生車禍嗎?會死人嗎?曾超他們會被拘嗎?”
駱存良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邱文化再次沉默了,還別說,駱存良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嗯,如果強詞奪理也算道理的話。
“駱局,還得請您幫幫我啊!這個事情沒有咱們市里出面施壓,慶安那邊很可能會死保梁惟石啊!”
駱存良轉(zhuǎn)換了語氣,軟言相求道。
以他對車禍和拘留事件的判斷,慶安市差不多就是梁惟石的保護傘。如果他們不能在官方的層面上將事件激化鬧大,慶安市就算頂不住壓力處理梁惟石,那大概率也是不痛不癢,罰酒三杯。
“我肯定幫你啊。之前不是說好了,你那邊把聲勢造起來,我這邊才容易鼓動市委主要領(lǐng)導(dǎo)出面。”
“你放心,我一會兒就把光華縣公安局的回函,還有你手下被拘留的事情,匯報給孫副市長?!?/p>
邱文化耐著性子回答道。
“我的意思是,需不需要,給市領(lǐng)導(dǎo)意思意思,表示表示……”駱存良語氣隱晦地說道。
一來他是覺得,市領(lǐng)導(dǎo)只要收了他的錢,自然就會把他的事兒當成正事兒辦。二來,他還能借機結(jié)識市領(lǐng)導(dǎo),拓寬自己的關(guān)系渠道。
邱文化明白對方的意思,正要回一句‘暫時沒有必要’,然而轉(zhuǎn)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笑著說道:“還是駱總想得周全啊,確實,咱們總不能讓市領(lǐng)導(dǎo)白操心出力?!?/p>
“不過,你和孫副市長不認識,貿(mào)然送禮人家肯定是不會收的。這樣吧,你先準備十個,我先去和孫副市長的夫人探探底細?!?/p>
駱存良心里有些失望,因為他拿出了十萬塊,卻沒有露臉的機會。
不過,算了,十萬而已,而且有了這次的鋪墊,下次提見面就不會顯得那么唐突。
想到這里,他痛快地說道:“成,就按邱局說得辦。我準備二十個,一半送給市領(lǐng)導(dǎo),一半送給邱局。邱局您千萬不要推辭,我這不過是聊表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