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泰這段時間的心情很不好,因為外甥嚴繼成到底是沒能逃脫落馬被查的命運,即使是家里使盡了全部力量,他甚至賣了老臉去向趙永宣求情,卻依然無濟于事。
外甥不但大好的仕途前程化為烏有,更是面臨著至少十幾年的牢獄之災(zāi),怎一個慘字得了!
而對那個導致外甥落得如此悲劇下場的罪魁禍首,他當然是懷恨在心的,然而,他也就只能懷恨在心,并不敢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報復動作。
為什么不敢?
因為就在前幾天,喬必成給他打了電話,明白告訴他,梁惟石到隆江省光華縣任職,是肖老授意顧朝陽做出的安排。
言外之意,就是你外甥出了事算活該倒霉,你們劉家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而且千萬別有打擊報復梁惟石的念頭,否則后果你承擔不起。
劉國泰也清楚自家承擔不起,先不說他有沒有和沈家掰手腕的決心,也不說肖老德高望重一言九鼎,就只是一個顧朝陽,已經(jīng)足夠讓他和大兒子頭腦恢復清醒,眼神變得清澈了。
而且想動梁惟石,肯定繞不過趙永宣這個隆江省委書記。試想趙永宣能容忍這種事情發(fā)生嗎?
用腳想都不可能!
所以這不是他想還是不想報復的問題,而是他不敢,也根本無法實現(xiàn)報復的問題。
甚至,看喬必成充滿著濃濃警告和威脅的架勢,他就是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由此可見,那個叫梁惟石的小子,在肖老和顧朝陽那里,在喬必成那里,有多么的受寵!
動不了人家,心里又火大,正趕上趙永宣那邊追繳嚴繼成送他的玉羅漢擺件,他索性就讓大兒子給對方使了臉子,也算是變相地出一口惡氣。
其實他也不屑說謊,那個和田玉羅漢擺件確實是摔碎了。當時他還嘀咕著,玉碎不是什么好兆頭,結(jié)果沒過多長時間外甥就出事了。
而他手上這個,是孫子特意花高價從一個古玩收藏家里買來孝敬他的。據(jù)說是清中時期的玉器。
所以說,他也不是不通情達理,故意為難誰。那個贓物它就是摔壞了然后扔掉了,找是肯定找不到了,實在不行,就按照原價賠償唄!
反正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趙永宣再不爽也無可奈何。
正閉目養(yǎng)神的功夫,耳中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音傳來,他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大兒子劉健生。
“今天不是有會嗎?怎么這么早回來了?”劉國泰睜開眼,隨口問道。
“會議提早結(jié)束了。而且正巧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p>
劉健生聲音低沉地開口說道。
看著大兒子并不算好看的臉色,劉老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又有什么壞消息?
“趙永宣,上午又給我打了電話。”
迎著父親詢問的目光,劉健生語氣之中掩飾不住怒意,繼續(xù)說道。
“還是為了那個贓物的事?你明確告訴他找不到不就完了?他還能派人到咱家里來搜不成?”
劉老皺著眉頭說道。
他琢磨著,如果是這個事兒,應(yīng)該不至于讓大兒子這么為難吧?
“我也是這么回的,但是,趙永宣又說,如果實在找不到,就不用找了。讓咱家直接在確認函上簽字就行。”
劉健生目光陰沉地解釋道,一想起剛才通話的經(jīng)過,他就覺得自己的胸口陣陣發(fā)堵。
“什么確認函?確認什么?”劉老怔了一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