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那只正在給對方倒酒的手,不由自主地頓住了。
眼前的這一幕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就在幾天前的晚上,他和大老朱兩個人同樣推杯換盞,同樣喝得十分盡興,大老朱同樣拉著他的手,說是有秘密講給他聽……
然后他就知道了老八和二力幫助閔俊彥運尸埋尸的秘密,然后他經(jīng)過深思熟慮決定把這個秘密透露給文竹姐。
而他之所以毅然選擇棄暗投明,是因為他漸漸意識到,混黑這條道路,看不到希望,也沒有未來。
當年和他一起出道的兩個兄弟,一個在火拼中被砍成重傷不治身亡,一個替潘光頂罪判了五年。
在王天和二潘的眼中,他們這些小弟就是工具,是隨時可以用來頂包的消耗品。如果他堅持一條道走到黑,那么最后的結(jié)局一定很悲慘。
尤其現(xiàn)在光華的天變了,在梁書記的高壓手段下,王天和二潘都不得不收起囂張的氣焰,閔家也被壓制的狼狽不堪。
提起閔俊彥,他永遠忘不了自己被對方罵成狗,又被連抽幾個耳光趕出房間的屈辱一幕。
思緒拉回過往,又快速地從過往拉回眼前。他繼續(xù)給大老朱的杯子里倒?jié)M酒,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你特么能有啥秘密?難不成,你現(xiàn)在還尿床?要不,就是你一直不行?”
大老朱一聽就怒了,拿起酒杯一仰脖咕嘟一聲就干了,然后瞪著通紅的眼珠子,粗聲粗氣地說道:“少放屁,不信你去問問莎莎,老子到底行不行?哪一回老子不是半個小時起?!?/p>
白茂學心說是是是,前戲半小時,戰(zhàn)斗一分鐘。嗯,這可不是他猜的,是莎莎親口告訴他的。
“那你還能有啥秘密?”他夾了一口菜,慢慢咀嚼著問道。
大老朱湊了過來,搖頭晃腦地說道:“不是我的秘密,是莎莎的秘密?!?/p>
“我跟你說,前兒晚上我在她家過夜,她洗澡的時候讓我給她拿內(nèi)衣,然后還沒等我去拿,她就自己光著身子跑出來了,說是我不知道內(nèi)衣在哪兒,怕我翻亂了……”
“我的眼睛多毒啊,一下就看出她慌里慌張的,肯定有什么事兒瞞著我。”
“于是晚上趁她睡著,我就去翻了下衣柜,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白茂學知道這個時候必須得捧個哏,于是一臉好奇地追問道:“到底怎么著?你特么快說,別賣關(guān)子!”
大老朱得意地一笑,眼神迷離地揭曉了答案:“我翻到了一個十萬塊錢的存折,還有一個筆記本?!?/p>
“存折肯定是莎莎攢的積蓄,沒什么奇怪的,有貓膩的是那個筆記本,上面記著一堆姓名和數(shù)字!”
白茂學心中一動,伸手又給對方的杯子倒?jié)M了酒,假裝不以為然地說道:“那可能是莎莎自己記的賬,也沒什么奇怪的吧?”
大老朱滋溜一下,喝了一大口酒,醉醺醺地說道:“你懂個屁?那上面有一條寫著‘九月三日,孫書記,十萬,運作常務(wù)副縣長……你覺得這能是莎莎說的話?’
白茂學心里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早就知道,莎莎與原縣委組織部長楊俊達關(guān)系親密,所以這個賬本,必定是楊俊達留在莎莎這里的,而上面記載的,則是楊俊達的行賄證據(jù)。
我靠!我要是把這個情況反應(yīng)給文竹姐,豈不是又立了一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