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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立儲下（第2頁）
漢初王陵面折廷爭，雖遭呂后忌恨卻青史留名；唐時魏征犯顏直諫，縱觸龍鱗仍得太宗流涕。
反觀此人——“
他指尖狠戳向張明正，袖口蜜合色云錦翻出冷硬折角，
“
前倨后恭，首鼠兩端，直將順圣意與博清名玩得爐火純青！
若不嚴懲，恐開窺測上意、投機鉆營之惡例，我朝百年吏治，恐毀于此人之手??！
“
說罷，他重重以頭觸地，烏紗帽上的貓眼石墜子在青磚上滾出細碎金光，恰似他眼底翻涌的算計與狠戾。
“陛下明鑒！”
他又昂首，聲音裹挾著香爐中逸出的煙嵐，在殿內(nèi)激起嗡鳴，
“八皇子殿下每日卯時便在八皇子府苦讀各類書籍，隆冬時節(jié)硯臺結(jié)冰仍不釋卷。
才能眾人皆知，滿朝三百零七位官員這才聯(lián)名保舉，皆以赤子之心明報國之志——”
他猛然轉(zhuǎn)身，象牙笏板劃過半空，在燭火下投出冷硬的影子，
“若此等公忠體國之舉竟被誣為‘結(jié)黨’，那張明正孤身一人暗通廢太子，私呈密折為其開脫罪責，豈非‘營私’之尤？
林茂乾斜倚在黃花梨圈椅上，指尖還捏著羊脂玉鼻煙壺輕輕轉(zhuǎn)動，壺身暗刻的《渭水訪賢》圖在光影中若隱若現(xiàn)。
“和愛卿可知，”
他忽然開口，煙壺蓋開合間逸出一縷沉水香，
“昔年劉備初出茅廬，追隨他的不過關張二將，難道其余蜀臣都是庸碌之輩？”
他抬眼望向殿外，檐角冰棱正順著斗拱滴落，在丹陛上砸出蛛網(wǎng)般的裂紋，
“忠奸之分，從來不在人多勢眾，而在是否存社稷之心。”
“和愛卿不是要朕‘明示’？”
林茂乾將羊脂玉鼻煙壺輕輕放在御案，沉水香與龍誕香在空氣中交織成網(wǎng)，
“朕今日便教你明白——保舉廢太子者是少了些，有不顧個人榮辱的直臣張明正，有手足情深的皇子林棣煊、林棣景，更有……”
他頓住話頭，看著皇帝指尖撫過玉雕獅子缺角，
“以江山永固為念的天下之主。
你說他們是奸臣……”
他忽然冷笑，聲如冰裂，
“難不成，朕治下的朝堂，竟容不得說真話的忠臣？”
和珅再也支撐不住，“撲通”
跪倒在金磚上，額頭重重磕在“正大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