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公安局的高奎,是怎么個情況?”呂副書記想了想,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高奎因指使民警為金利豐通風(fēng)報信,正在接受檢察機關(guān)的調(diào)查?!备邩淦鹑鐚嵒卮鸬?。
一來賀建新那邊猜也能猜得到,二來關(guān)于高奎被查的消息也瞞不了多長時間,說給對方知道也沒什么要緊。
“嗯,我知道了?!眳渭淹ゲ槐阍僭敿氉穯?,于是皺著眉頭掛斷了電話。
這個高樹起,還真是滑不溜丟,裝得一手好糊涂。
對方明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但就是假裝不知道,硬是和他說了一大堆他知道的廢話!
不過,他也并非毫無收獲,至少可以證實,高奎確實落在了檢察院的手里,而且就目前來看,高奎應(yīng)該還未招供出張世純。
不然的話,梁惟石不可能不對張世純動手。
至于金利豐的具體情況……他這邊已經(jīng)盡力了,他總不能直白地問高樹起——你老實告訴我,金利豐到底招沒招出賀建新啊?
再說了,賀建新自己是干什么吃的?在恒陽市混了那么多年,連打探消息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到嗎?
哼,真是啥也不是!
活該被人家按著腦袋窮追猛打。
高樹起與孔保中一起來訊問室,看著臉色蒼白卻死咬著牙一個字都不肯說的高奎,不禁嘆了口氣。
“高奎,你糊涂啊!”
“你也是公安戰(zhàn)線的老同志了,難道你真的認為,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說,別人就拿你沒辦法,你就能蒙混過關(guān)嗎?”
“還是說,你還天真地抱有一絲幻想,幻想著有人能救你出去?”
“醒醒吧,高奎,作為領(lǐng)導(dǎo),作為朋友,我是真不愿意看到你這樣執(zhí)迷不悟,徒勞地去為別人擋災(zāi),卻讓自己走上絕路!”
面對著高樹起字字充滿痛心的肺腑之言,高奎即使明知道,這可能是對方摧毀他心防的一種審問手段,但仍然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了一絲動搖。
“實話對你說,金利豐那邊已經(jīng)招供了,你覺得你的堅持還有意義嗎?高奎,我最后勸你一句,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
“是頑抗到底,罪加一等,還是主動交待,爭取從寬處理,你自己選吧!”
高樹起看出了對方神色的變化,立刻繼續(xù)說道。
高奎沉默了片刻,向高樹起伸出了個大拇指,苦笑說道:“局長,還是您厲害啊!”
“以前下邊的人總和我說,說在您的手里,就沒有不認罪的犯人,我那時還以為他們是在拍馬屁?,F(xiàn)在,我是親身領(lǐng)教到了!”
“我交待,是張世純指使的我,讓我想辦法給金利豐傳遞消息,讓他把該認的罪認了,但不該說的一個字不要說!”
辦公室里,張世純站在窗子前,呆呆地看著窗外風(fēng)和日麗一片大好景色。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他此刻內(nèi)心中難以穿透的厚重陰霾。
高奎果然還是出事了!
那么,距離他撲街的日子還會遠嗎?
他是市委常委,梁惟石還沒有直接對他動手的權(quán)力,但是上報給長天市委紀委,也不是什么費時費力的事情。
無論請他去長天市紀委喝茶,還是長天市紀委派人過來,不過就一個多小時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