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曹滿江就再明白不過了,劉老這是對周益民動了真火,同時也是在告誡他,當了市委書記之后不要過河拆橋,更不要把老干部當成老廢物!
“劉老,我對您老人家,肯定是表里如一的尊重。那閔學法的案子,您看怎么辦?”
曹滿江連忙表明了態(tài)度,并用十分委婉的語氣,提醒劉老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能為力。
“我先讓守勤給周大書記打個電話,看看周大書記給不給面子?!眲⒗详庩柟謿獾鼗卮鸬?。
這也是他做出的最后努力了,如果還不行,那就只能說明閔學法命中該有此劫,他也算對得起當年那份上下級之誼了。
至于周益民,只要他還沒入土,總有找對方算賬的那天。
很快,周益民就接到了省委副書記張守勤的電話,在電話里,張副書記很是不悅地問道:“益民同志,閔學法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劉老只是希望自己的老部下能得到一個公正的審理結(jié)果,連這樣不違反原則的簡單要求,你們那邊都不能滿足嗎?”
“我很好奇,如果真是事實清楚證據(jù)充分,那上級公安機關(guān)再核實一遍有什么關(guān)系?好,既然你覺得市公安局接管案子不合適,那由省公安廳接管怎么樣?”
面對張守勤一連串的質(zhì)問,周益民不禁皺起了眉頭。
事情很明顯,曹滿江轉(zhuǎn)頭就給劉老打了電話,劉老對他甚是不滿,然后又讓張守勤打電話過來施壓。
而越是這樣,他越能肯定,光華縣公安局的偵查結(jié)果沒有錯,閔學法幕后真兇的身份毋庸置疑。
劉三省和張守勤的行為,實際上都屬于為犯罪分子開脫罪名。
“張書記,關(guān)于這起案子的調(diào)查結(jié)果,沒有任何值得懷疑之處,也經(jīng)得起任何推敲。不過,如果您堅持認為,省公安廳有接管的必要,那么縣公安局當然會服從上級公安機關(guān)的指示!”
周益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他的意思很清楚,我們認為案子沒問題,所以市公安局沒無需插手,你要是怎么都不放心,那你就讓省公安廳按管,我們這邊沒有所謂。
“好,既然你周大書記不反對,那就這么定了,由省廳直接辦理此案!”張守勤冷冷說道。
放下電話,他立刻去了政法委書記、公安廳長嚴鎮(zhèn)華的辦公室。
“鎮(zhèn)華,有個事兒,麻煩你讓廳里辦一下。”
張守勤與嚴鎮(zhèn)華的關(guān)系相當熟絡(luò),所以也不需要繞彎子,十分直接地說道。
“哦,是什么事情,張書記請指示。”嚴鎮(zhèn)華用輕松隨意的語氣回答道。
“慶安市光華縣有個案子,劉老很重視,為了保證公正性和嚴謹性,想讓省廳直接辦理?!睆埵厍诤唵握f了下情況。
嚴鎮(zhèn)華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
他正要說話,忽然聽見自己的座機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他的神色不禁一正,連忙接起電話態(tài)度恭敬地說道:“書記,您有什么指示?”
雖然他方才也和張守勤說過類似的話,但表情語氣卻截然不同。政法委書記是書記,省委副書記也是書記,然而加在一起,也比不過打來電話的趙永宣趙書記。
“嗯,嗯,好的書記,您放心,我明白……”
通話的時間很短,大概也就十幾秒鐘的樣子,而在放下電話后,嚴鎮(zhèn)華看向張守勤的眼神就變得有些奇怪。
“趙書記指示我,要尊重下級公安機關(guān)對轄區(qū)范圍內(nèi)刑事案件的管轄權(quán)和偵辦權(quán),尤其要避免任何外界因素干預插手司法機關(guān)獨立辦案,必須確保司法公正!”
張守勤聞言心中頓時一驚。
怪不得!怪不得周益民有恃無恐,連劉老的面子都不給,還敢和他硬剛,原來是有趙永宣在背后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