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梁書記上任這一個多月,大會小會開了好幾場,臉上就沒有露笑的時候,搞得大家都很緊張。
好在梁書記態(tài)度冷是冷了點兒,說話也很犀利,但至少還沒達到指著哪一個的鼻子罵人的程度。
市長賀建新,副書記華良平,常務(wù)副市長張世純,組織部長王紅,紀委書記王慧宇等常委各就各位,然后各懷心思地看著姍姍來遲的市委書記坐上c位。
“先討論金利豐和趙成鋼的案子!”
作為會議的主持者,梁書記一句話就把原定的第三項議題,提到了第一項。
賀建新下意識地張了張嘴,但又強忍了下去。
算了,這又不是原則問題,對方想任性就任性,他反對也沒用,索性別自找沒趣了。
賀建新不吭聲,其他人就更是一點兒意見都不敢有。
“我這里,有兩份調(diào)查報告,一份是紀委呈交的,一份是市公安局呈交的……大家先看一下,然后我想聽聽大家的觀后感!”
隨著梁書記話音落下,方永其和委辦的工作人員站起身,將一份份復印資料,發(fā)到了各個常委和其他參會領(lǐng)導的手中。
來了!來了!沖我來了!
王慧宇表面故作平靜,實則心里早已經(jīng)十五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紀委的報告他不用看,而公安局的報告,則讓他的臉色很難看。
不只他的臉色難看,賀建新和張世純同樣變了臉。
因為通過這份報告,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何佳香偷偷錄下的,不只是金利豐干的那點兒事兒,和金利豐如何指使何桂香誣告陷害趙成鋼的事兒。
里面還特么有金利豐給水利局局長伍同信通話,有金利豐打電話吩咐黨羽給市驗收小組人員準備大額酬勞的經(jīng)過。
也就是說,市紀委的調(diào)查報告與公安局的偵查報告,形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結(jié)論。
那么問題來了,到底哪一邊的結(jié)論是正確的呢?
會議室里,除了翻動紙張和偶爾一兩聲忍不住的咳嗽之外,再沒有其它雜音,安靜的有如考試現(xiàn)場。
而面對著梁書記出的考題,一些人明明是開卷作答,卻依然在心里大喊著——‘這道題我不會做,不會做,太難了!’
梁惟石不在乎有人會做還是不會做,總之,卷子發(fā)下去了,就必須答出一個結(jié)果。
“都看得差不多了吧?”
他的目光在一張張面孔上掃過,然后十分直接地點了某個人的名:“王慧宇同志先談?wù)?,看完兩份報告之后,做何感想??/p>
王慧宇瞬間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一向能言善辯的他,此刻卻是臉色發(fā)白,額頭冒汗,說不出一句話。
看到王慧宇陷入大型社死的困境,作為好基友的張世純,忍不住開口救場道:“我覺得……”
啪!
梁書記重重一拍桌子,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對方的‘我覺得’,冷聲喝斥道:“你閉嘴,讓他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