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民剛剛開完辦公會,正在和紀(jì)委書記鄭懷新商談多名違紀(jì)干部的處理問題,這時秘書宋銘拿著手機過來,低聲說了句‘梁惟石同志的電話’。
一般來說,宋銘不會這么沒有眼色,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主要是周書記之前叮囑過他,凡是梁惟石打來的電話都享有優(yōu)先級的通報權(quán)。
周益民接過手機,聽到梁惟石有所謂的‘情況’要反映,而且這個‘情況’影響還很不好,不禁格外重視,沉聲問道:“什么情況,你但說無妨!”
梁惟忿忿不平地說道:“前天晚上有黑社會分子在鼎鑫大酒店鬧事,瘋狂打砸酒店設(shè)施,還打傷了多名顧客。我朋友的表妹是鼎鑫大酒店的經(jīng)理,在勸阻過程中被為首的歹徒連刺五刀,傷勢極為嚴(yán)重,到現(xiàn)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p>
“對這樣嚴(yán)重的違法犯罪行為,市公安局理應(yīng)對犯罪分子嚴(yán)懲,然而讓人意想不到,也無法接受的是,僅僅隔了一天,為首的犯罪分子就被放了出來……”
梁惟石臨時改變了主意,沒有提‘有市領(lǐng)導(dǎo)插手’的細節(jié),因為這一點沒有證據(jù),缺乏說服力。
周益民聽明白了,對方所謂的‘反映情況’,其實就是在告市公安局的狀,目的是替朋友討個公道。
怎么說呢?為朋友出頭是人之常情,何況小梁的朋友還占著理。
總而言之,這不過是一樁小事罷了。
他沉吟了片刻,聲音溫和地說道:“這樣,我讓張林杰同志馬上過問此事,如果你反映的情況屬實,那必然會嚴(yán)肅處理!”
梁惟石連忙感謝道:“謝謝書記,其實我挺不好意思的,就這點兒小事還得打擾您。但我在市里,也就認(rèn)識您了!”
周益民哈哈一笑說道:“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有難處找我就對了。你放心,有了結(jié)果我會讓張林杰同志聯(lián)系你?!?/p>
另一邊,張金志看著手握電話若有所思的女兒,忍不住問了句:“你覺得,惟石能幫上忙嗎?”
實際上,他讓女兒給梁惟石打電話,也是抱著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
如果是在吉興,那他毫不懷疑梁惟石的背景和能量,但現(xiàn)如今是在隆江,在慶安,而且涉及的是能對市公安局發(fā)號施令的‘市領(lǐng)導(dǎo)’,梁惟石的關(guān)系還能管用嗎?
盡管市公安局那邊沒有直言是哪位‘市領(lǐng)導(dǎo)’,但按他猜想,能有這個權(quán)力的,也就是市委那幾個實權(quán)常委!
如果是其他常委,可能還有點兒希望,如果是市委書記和市長……那就什么希望都沒有了!
張芊語回過神,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回答道:“只要惟石答應(yīng)幫忙,那就一定能幫得到!”
這里雖然是隆江不是吉興,但是,不妨仔細想一想,梁惟石為什么放著好好的太和縣不待,而是忽然空降到了光華縣?
以沈晴嵐對梁惟石的重視程度,怎么也不可能毫無緣由地把心腹扔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異省異縣去。
唯一的解釋就是,在下一盤大棋!
既然是下大棋,那怎么能少得了上層關(guān)系?
更何況,梁惟石一向是言出必行,行之必果,諾不輕許,許之必做。
鈴鈴鈴……鈴鈴鈴……
聽著手機鈴聲響起,張芊語秀眉不禁一挑,看看,她說什么來著,這么快就有回音……哦,不對,這個彩鈴聲不是她的。
張金志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然后面帶異色地接了起來,冷冷地說道:“薛局你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