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候機室離開,走到洗手間,把行李里的東西都拿了出來,護照、機票全部撕碎然后沖進了馬桶里。
我只留下了一兩件不算厚的衣服,其余的連同手機都丟在了機場的洗手間里。雖然有些浪費,但沒有辦法。
去挪威?
不可能,如果我真去了挪威那才叫自投羅網(wǎng)!
我從機場出來,招了輛計程車,奔向我的目的地。
來到總是人潮涌動的旺角,我掏出衣服里一張字跡已有些模糊的字條循著上面的地址艱難地找到了這條窄街。在一個掛得歪歪扭扭的牌子下面看見一條黑洞洞的樓梯,踏上去,丑陋而骯臟的墻面在在顯示了這是個貧民窟。
來到三樓,一股濃烈的霉味撲鼻而來,我強忍著惡心的感覺,一間一間屋子尋找著,看來這棟樓房廢棄已久,嘎吱作響的木質地板,脫落的墻皮,凌亂的走道,欲掉不掉的房門,我摸索在其中,灰暗的墻體遮去了我的身影,誰也不知道這里還有個人存在。終于在過道盡頭我看到了那個門上用彩筆畫著巨大烏鴉的房間。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輕輕推開了房門。
隨著吱扭一聲響,我睜開眼睛,視線隨著緩緩開啟的房門看向屋子里面。
破敗不堪!
這是我看到這間屋子的第一個感覺,跟之前過來時看到的那些屋子沒有什么區(qū)別,但是眼睛卻忽地shi潤了,一種想和命運抗爭但終究不得的挫敗感強烈而迅速的涌上心頭,酸酸澀澀、感慨萬千
阿樂,我回來了,我替你回來了。我低低地喚著這個名字,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樣一張稚氣但又倔強的面孔。
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里的擺設相當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寒酸,暗黑的墻面,看得出以前的主人很喜歡抽煙而且抽得很兇,墻面上覆了一層淡黑的煙霧。
一張凌亂的床,上面臟兮兮的,還攤著一堆同樣黑乎乎的衣服,地板上有前兩天下雨時漏到屋里的積水,已經(jīng)開始散發(fā)出陣陣惡臭,除此之外就是一個茶幾,兩三張椅子。
墻上貼的香港女星海報因為潮shi不已的房子有些已經(jīng)脫落,剩下一些半掉不掉的露出變形的微笑看著屋子里的一切。
我難以想象這里以前的主人是怎樣生活下去的,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這樣純真的少年。
阿樂是我在監(jiān)獄里唯一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只有19歲,因為搶劫銀行入獄。他是在我入獄快三年的時候來的,來的時候一臉倔強和傲慢,典型的自以為了不起的小混混,看誰也不順眼。
但是還沒一個星期,他就被磨平了所有楞角。只是個小混混而已,根本就不明白這是監(jiān)獄,在這里有sharen犯、強奸犯、真正的heishehui人物,當他被打得面目全非斷手斷腳的來到我病床邊時,我只是在心中感慨又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我在這里雖不能說有什么老資格,但呆得久了,看得多了,許多事情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
那是我又一次因為被侵犯到體力不支而送進了獄內的醫(yī)院,剛好和他臨床,我們就在養(yǎng)傷的日子里彼此熟識,后來因為他年齡小又剛出院,怕再被那些挑事的犯人欺負,獄警把他安排到了我們那個牢房。我們那里關押的都不是一些重罪犯人,大部分像我一樣都是因為故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