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婆笑了笑,一切先看看再說,很多人都是表里不一的。萬一到時,自己把洛紫送到餓狼的嘴里去,后悔來不及!
洛紫并不知道,云姨娘心里想的,所以有些苦惱。不說贖身的銀子根本沒齊,就是去見范閱辰,都讓她覺得為難。
五年前,那個冷傲的少年就不曾給過她一眼,更遑論和她說話。因此,她覺得范閱辰并不是個好相處的人。想想兩人之間的差距,人家是高高在上的貴公子,她只是家里缺銀子,賣掉的小姑娘。
日暮時分,云層更重,直接將死氣沉沉的范宅隱藏在陰暗中,坐落在東側(cè)的梧桐苑亦然。
范閱辰站在窗前,看向院中開花的梧桐,樹冠撐開,像一張紫色的大傘。
他的手里攥著一封信,是他剛回來的時候,有人送到他手中的。
“主子,咱離開京城有些日子了吧?”仲秋倒了熱茶,雙手送到桌上擺好。
“不急著回去,林家的事先做好再說?!狈堕喅教?,看看手中信箋,眉頭習(xí)慣的輕皺。
他將信扔回身后的桌上,伸手握上熱茶。
仲秋也沒再問,這么多年,他謹記一個道理,有些事千萬別摻言。尤其現(xiàn)在京中的局勢混亂,更是要小心說話。
“淄城真是變了不少,世子想去哪里看看,我明日安排。”
范閱辰單手托著茶碗,另一只手拿茶蓋輕輕刮著碗里的茶湯。
“準(zhǔn)備些拜祭的茶點,明日去祭拜我娘。”范閱辰看去窗外,“說說家里的事兒吧!”
仲秋應(yīng)了聲,又道:“這些年,這邊大小事務(wù)都是張卓打理的,倒算是井井有條。就是……”
看了眼欲言又止的仲秋,范閱辰道了聲:“說!”
“就是這家里,田夫人做事有那么點兒過?!敝偾镄⌒牡挠檬直葎澚艘恍《?,“就那位紫姑娘,聽說常常被欺負?!?/p>
外面飄起了雨絲,輕輕柔柔的。像一個委屈了的孩子,終是忍不住哭泣起來。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范閱辰腦海里便出現(xiàn)了,小紅樓門前那個把頭低的不行的人兒。
“會嗎?”他道了聲,轉(zhuǎn)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撩袍子,長腿交疊在一起。
茶湯的水汽裊裊,慢慢蒸騰消失。
“我看她都可以隨便跑去大街上,誰會欺負她?”范閱辰像是在說,又像是在問。
“其實是平日里,張姑娘總是支使她,讓她去幫著拿取東西,跑腿兒?!敝偾锏溃m然他和洛紫以前只說過幾句話,可是真的看不慣田氏母女這么做。
說起來,洛紫名義上是主子的人,田氏卻當(dāng)做下人使喚。這不就是欺負人家無依無靠!
“我回來的時候,聽說張姑娘又去找紫姑娘的麻煩,好像吃飯一樣簡單?!?/p>
“你幫著她說話?”范閱辰抬了下眼皮。
“寄人籬下,我這不是感同身受嗎?”仲秋無奈道。
范閱辰聞言,難得翹了嘴角,“你知道她是誰帶回來的吧?那你覺得我會幫她?”
“沒讓您幫她,小的只是說,這家里倒是姓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