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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入城中之時,未及逃脫的韓仲文一家被叛黨搶先滅口,憤怒的壽香軍一擁而入,將他的尸體也撕碎,余下叛黨或當(dāng)即斬殺,或投降俘虜。
那些流民隨后回到城中,有的與軍中家人相擁團聚,有的在物是人非的家前痛哭失聲,人間百態(tài),一眼看盡。
暮色重壓的郡守府邸里,蘇世譽默然無言,似是思慮重重,楚明允不難猜到,韓仲文一死,跟之前淮南王的情形如出一轍,人死燈滅,線索全斷,幕后之人依舊隔著迷霧重重,難以窺知。
楚明允從背后抱住他,下巴枕在他肩上,想說些什么,蘇世譽忽然偏頭看向一旁,楚明允隨他望了過去,只見青石地上一灘鮮血中躺著枚銀質(zhì)的長命鎖,光澤瑩亮,血痕斑斑。
雍和九年,深秋,歷經(jīng)數(shù)月,淮南叛亂一案終于告結(jié),經(jīng)查證共有三十余人遇害,拘捕涉案大小官員近百人,消息傳回長安,朝野震動,天下俱驚。
這些官吏皆是淮南王伏誅后朝廷派遣委任去的,如今卻犯下滔天大罪,自然不能輕饒,而西陵王也默許了朝廷對此的處置權(quán),并不干預(yù)。主犯韓仲文已死,無從追究,于是下令就地斬首重犯數(shù)十人,以示震懾,余下眾人押送入京,再審定奪。待一切安排妥當(dāng),御史大夫與太尉先行啟程,返回京城。
車隊雖長,他們行程卻極快,穿山過野,行路渡河,不日即可抵達(dá)長安。
夜里停宿在驛站,隨從回報行程后恭敬告退,蘇世譽轉(zhuǎn)身回到房中,忽然意味深長地開口:“這兩日似乎總有人在這個時辰來稟報事務(wù)。”
“是嗎?沒注意。”楚明允坐在桌旁,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書。
蘇世譽看向桌上空了的藥碗,“你的藥呢?”
“喝完了啊。”
“又倒在哪里了?”
楚明允將書掀過一頁,頭也不抬,恍若未聞。
蘇世譽輕嘆了口氣,拿過藥壺又倒出一碗,剛擱在桌上,一陣厲風(fēng)乍起,藥碗隨之橫飛出去,又穩(wěn)穩(wěn)落在窗臺上,竟一滴未灑。蘇世譽猝不及防,隨即整個人讓攬了過去,天旋地轉(zhuǎn)間就被壓在了桌案上,仰面正對上楚明允眼帶笑意,居高臨下地瞧著他。
“……”蘇世譽無奈道,“你的傷都已經(jīng)好了?”
楚明允一手撐在蘇世譽頭邊,另一只手則拉過他的手按上了自己腰際,笑意曖昧,“好沒好全我還不確定,不如你來試試?”
跟楚明允待了這么久,蘇世譽的理解能力是與日俱增。然而聽得懂不代表能應(yīng)付得來,他只得有些不自在地側(cè)開了頭,楚明允卻捏住蘇世譽下巴,讓他看著自己,忽然正經(jīng)道:“我怎么覺得你這幾天有心事,還在想是誰唆使的韓仲文?”
蘇世譽注意力被轉(zhuǎn)移過去,不禁微皺了眉道:“我曾想過西陵王,但細(xì)想下來又覺得不是,可也想不出還有什么可疑的人?!?/p>
楚明允俯身吻上他的肩頸,“怎么說?”
“淮南這場局其實布得并不算非常高明,隱瞞遠(yuǎn)在京城的我們綽綽有余,面對壽香城軍時韓仲文就顯得有些勉強了,那他怎么會騙得過西陵王?而依他們迎接你我那天的情形來看,世子和韓仲文還是較為熟悉的,既然如此,他一手遮天般的所作所為,掌管淮南事務(wù)的世子又怎么會絲毫不知?”就著這么一個曖昧至極的姿勢,蘇世譽沉吟思索了起來,“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