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譽?!?/p>
楚明允一聲聲念著他的名,一點點沿著他的頸側吻過,“我很想你,很想見你,想你想得快要瘋了?!?/p>
話有多纏綿,痛有多輾轉,根本壓抑不能。
他視野所不能及的地方,蘇世譽緩緩抬起手,像是也要將他攬入懷里,卻最終在觸及他衣袍的瞬間放下了,如同失去滿身力氣。
“我始終猜不透你的想法。”蘇世譽輕聲道。
“……這句話該是我對你說。”
蘇世譽稍作沉默,俄而緩緩睜開眼,“建章宮斂財勾結一案我可以當作不知道?!彼D了一頓,補充道:“這是底線。你也清楚這是死罪,往后還是收斂些?!?/p>
楚明允瞬間僵硬,攥著他肩臂的手發(fā)緊,半晌后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蘇世譽,你覺得我是為了這個才要見你的?”
他聽到自己聲音散在沉默里,聽到廳外的流風搖曳聲,輕輕細細地傳進廳堂。
又一次的沒有回答。這便是回答。
楚明允松開他霍然轉身,深吸了口氣,抬手按著眉心冷笑出聲,“幾百萬兩,一句話就不計較了,你還真是大方啊。”
蘇世譽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眸中萬般心緒浮沉不定,末了化作一個淡而無味的笑,抬步轉身離開。
良久后楚明允放下手,回身望去,庭中正是寒歲里的初梅落雪。
隔日早朝,楚太尉稱病未到。
楚黨中已經有三四人被收押到御史臺認了罪,眾臣心里琢磨,隱約覺得這樁案子跟這太尉大人也脫不開關系,眼下楚太尉偏巧又病了不上朝,莫非是真擺不平這一遭了?彼此幾個眼神交流,到底還是不約而同地保持了緘默旁觀。
天子登殿就座,只見蘇世譽出列跪下,雙手過頂呈上了一份文書。
“愛卿決定結案了?”李延貞邊翻看著邊問。
“臣有罪,請陛下責罰?!碧K世譽道。
一句話擲地有聲地砸懵了文武百官,李延貞也著實愣了一下,抬起眼看他:“愛卿何出此言?”
“臣辦事不力,未能查出此案主謀?!碧K世譽眸光暗下,“而御史嚴大人昨夜在府中意外身亡,他所掌握的證據線索隨之隱沒無蹤,臣遍查無獲,無奈之下,只得倉促結案,于心有愧,懇請陛下責罰。”
“罷了。”李延貞合上文書,笑道,“不是已經揪出許多要犯了嗎,也足以懲戒了。愛卿這般辛苦,何必再苛責自己?”
蘇世譽置若罔聞,“臣有罪,求陛下責罰。”
李延貞困惑不已,看著蘇世譽跪在殿中,斂眸平靜,卻緊皺著眉,透著不容動搖的堅決。李延貞看了他一會兒,長長地嘆了口氣。
兵部侍郎許寅下朝后沒有回府,而是立即驅車去了太尉府。
書房中秦昭接過楚明允遞來的名冊,忍不住問道:“這些人死了就行了?”
“哪里那么容易,”楚明允笑了聲,“要看你動作能不能快過他們開口,還得不讓人起疑心?!?/p>
秦昭正要開口,門外就傳來了婢女的叩門